镇国公府
今日徐琼以淳妃娘娘的身份入了宫,国公府的气氛可谓是压抑到了极致。
可比起徐琼陡然成了宫里的娘娘这事儿,眼下众人更难释怀的是,明日外命妇要往显阳宫给徐氏行跪拜大礼的事情。
这些年,镇国公老夫人养尊处优,更因着宫里有贵妃娘娘在,她更是鲜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可没想到,活到这个岁数了,竟会遇上这般荒唐的事情。
徐氏可是她的孙媳妇啊,这往日里,徐氏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小心翼翼,如今,倒是要尊卑互换,自己成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一想到明日显阳宫那么多的妃嫔和外命妇,着自己受了那般羞、辱,镇国公老夫人便觉着眼前一黑,差点儿要晕过去。
一旁,高氏心里也是不舒服极了,可比起老夫人明日要往宫里去,她这会儿却也有些庆幸起来,自己未曾得了诰命。
可心里虽有些庆幸,她这会儿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只听她缓缓开口道“母亲,我倒是有个极好的法子呢。”
“您虽不能借病或者寻了别的理由不往宫里去,可我们可以对外放出话说,您不小心扭了脚,如此一来,您明日到了显阳宫,那徐氏即便如今是淳妃娘娘了,她还敢生受了您的礼,让您真的跪下给她行大礼。”
“若真是这样,那她得多傲慢和跋扈啊。
到时候,只怕惹了流言蜚语的该是徐氏才是。”
高氏确实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此刻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能稍微保全了老夫人的颜面。
镇国公老夫人听着她这话,果然愣了愣。
着老夫人这神色,一旁二太太郑氏也劝着老夫人道“姑母,我觉着大嫂这法子极好。
不管怎么说,您确实不能跪在那徐氏面前的。
否则,不仅仅是我们镇国公府失了颜面,连贵妃娘娘,只怕都要因着此事,被人指指点点。”
郑氏说完这话,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没等她开口,却见有丫鬟进来回禀“老夫人,不好了,世子爷不知在哪里喝了酒,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了。”
听着这话,镇国公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这孽障,他怎敢这样不知所谓”
如今徐氏已经成为宫里的淳妃娘娘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了,可自己孙儿却在外头喝酒喝到醉,这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如何能不动怒。
高氏也没想到,儿子竟会如此糊涂,忙起身急急请罪道“母亲,您先别气,容儿媳去房。”
可没等高氏离开,镇国公老夫人便沉声道“你上次往宫里去,娘娘不是和你透了口风,说是中了那内阁次辅曹家的女儿吗既如此,这些日子你便找了人上门提亲,没得让那孽障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在镇国公老夫人来,孙儿续娶的事情如今是势在必行了,这不仅仅是因着孙儿今日醉酒,而是只有国公府有了新的世子夫人,许才能和徐氏慢慢的撇清关系。
高氏闻着老夫人这意思是要马上定下这婚事,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可即便她并不满意这曹氏,最终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恭敬的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这事儿儿媳记下了,这几日便找了人上门说亲。”
夜色渐深
显阳宫里,因为知道皇上今晚会往显阳宫来,宫人们早早便服侍着徐琼沐浴净身,冬至更是不知从哪里寻了了香露,从手指头到脚指头,都要喷了这香露上去。
徐琼见大家这样子,却是不由笑出声来。
她并非第一次侍寝了,哪里需要弄这些花样。
可没等徐琼拦了她们,就听冬至笑盈盈道“娘娘,您也瞧见了,这东配殿里一应装扮,皆是按着民间嫁娶的习俗,可见皇上心里是有娘娘在的。
可这承宠容易固宠难,所以奴婢觉着娘娘待皇上,该比别院那会儿,更用心些的。”
徐琼瞧着眼前这大红色的幔帐,金线鸳鸯锦被,上面撒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承认,皇上待自己多少是有心的。
可也因此,她不想做那个极力在皇上面前争宠的人,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在后宫有一席之地,想要在和皇上的交易结束,皇上彻底除掉姜家和姜太后之后,还能全身而退,那便只能是在皇上心里成为特殊的存在,而不是如这宫里为了争宠,最终弄得面目可憎的妃嫔一般。
那样的话,自己才是输了。
冬至和冬月到底也侍奉徐琼身边有些日子了,此刻着她的神色,又哪里能不知道娘娘怕是不喜欢这样的。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两人紧张的样子,徐琼笑着安抚两人道“你们二人若非替本宫着想,也不会这样事无巨细。
所以,本宫不会怪你们。”
“可本宫还是觉着,皇上若只是喜欢一副皮囊,那就太肤浅了。
别的不说,这后宫佳丽三千,并不缺乏美人,可为何从未有人成为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