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迫人视线的注视下,脸色煞白,额边的冷汗也一滴滴凝结。
“秦太医,”
燕骁语气不快不慢,像是压抑着什么,“我知秦家世代医者,您老又在宫中当了这许多年太医必定知道不少药方秘法。
既然解毒不能,镇痛之方想必是不缺的,还望您老不要藏私才是。”
在这目光逼视下,秦太医竟不敢摇头,“老朽必当竭尽全力。”
燕骁“还望秦老不要让本侯失望。”
他最后只扔下这一句,就转头离开。
他一走,留在原地这几位大夫这才敢大口喘气。
有个面相稍年轻些的大夫上前,抖着手抓住秦太医的胳膊,“老师,您怎地如此冲动啊”
燕骁是什么人城墙外面,那地上的血到今天还没清理干净。
京城里的“贵人”
们哪里见过这真刀实枪的拼杀那简直是活生生一尊杀神
经此一役,燕骁民望是有了,那畏惧亦是实打实的。
说话那大夫眼中全是后怕,他方才真的担心武安侯一言不合,就拔刀把人砍了。
朝堂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传言武安侯代为监政的第一天,血都从宣政殿淌到了午门门口。
当然,事实并没有如此夸张,他杀了不少人也是真的,权力更迭本就蒙着一层淋漓血色。
秦太医摇摇头,只是叹息。
那样曾经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如今只能躺在榻上,由人擦洗照料,尊严全无。
武安侯难道不知晓对有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比身死还要大的侮辱。
再想想京中那不堪的流言
原本惊才绝艳、清风朗月的不世君子,如今已快变成献媚邀宠、以色侍人的小人了
再这般下去待那一身傲骨葬于地下,恐尽是污名
教人于心何忍于心何忍
这些东西,秦太医得透,燕骁当然也得清楚明白。
他甚至知道,若那人有朝一日当真清醒恐怕会恨极了他。
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活着、他尚活着便是恨,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那些流言
燕骁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出了府便直直往宫中去,去的却并不是宣政殿,而是宫城最东北角的一座偏僻院落。
那是当年戾王造反后的幽禁之所,本已废弃多年,如今却又是重兵把守。
燕骁出现后,把守的士兵整齐划一地行礼,旋即让开通路。
燕骁并没有走得太近,他进了门便在院子边缘站定,没再往里。
抬头向上,本该在宫中静养的皇帝,这时竟出现在这偏僻院落中。
他盘腿我在屋檐上,明黄的衣袍垂下一角,似乎沾了些许尘土,那颜色不若往日鲜亮,他握了一把弓在手里把玩。
弓上并未搭箭,但是燕骁却确定,自己只要往前走上一步,恐怕就会听见破空之声了。
他皱眉便是如此重兵把守,亦不妨碍他拿到想要的东西,亦不妨碍他捏造那些流言
燕骁强忍着怒火,“你可称他为039兄长039”
又怎忍心如此污他清名
阳光自背后照亮,李谈懿的神情掩在阴影之中,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