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不讨饶呀,毕竟打又打不过,走也走不了,文三不喝酒,还是识时务的。
此刻,他真怕陈平安这狗东西,会给自己来下狠的,毕竟谁让自己嘴欠来着呢,喝多了也没个把门的,又跟车行的老伙计胡吹大气,让人抓住了把柄。
同时,他更恨大裤衩子,都怪这狗东西,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至于这样吗?
对于文三的德性,陈平安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跟他斤斤计较。
不过,为了能把话套出来,他还是唬着脸问道:“自从我走了以后,车行这段时间,又生什么事没?”
“没什么事啊!”
文三抓耳挠腮半天,实在不明白陈平安问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的询问:“伱指的是哪方面?”
“不对吧,就没人去车行打听过我?”
陈平安用力拍了拍文三肩膀,语气略带威胁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显然在警告他考虑清楚了再说。
经陈平安一提醒,文三立即想起来了,赶紧解释起来:“之前是有个学生模样的人,来车行打听过你,可你的情况不是我说的,是大裤衩子这狗东西告诉他的,怎么,那人真的去找你了?”
其实,这事也不是大裤衩子说的,明明是赵二傻告诉沈轻舟的。
可文三却耍起了心眼子,直接诬赖起大裤衩子,希望两人因此闹矛盾,最好能打起来才好呢。
至于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崴泥,他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大不了就说自己记错了。
对于文三说的这些,陈平安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也不想计较这些,毕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笑着应付了一句后,陈平安笑嘻嘻的问道:“文爷,孙二爷最近怎么样?”
“他?好着呢,能吃能喝,且活着呢!”
文三面色古怪的回答。
等说完之后,他又面露不解的问陈平安:“这好么秧的,你问这老王八干嘛?”
“怎么,不能问?”
陈平安笑容不变,还是笑呵呵的看着文三。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罢了,他每天不是养鸟养鱼,就是跟小八嘎打连连,咱们可不敢往前凑。”
文三神秘兮兮低声说了一句,完事后露出后怕的表情。
想想也是,前几年的文三、文爷,也曾雄起过一回,不但给募捐的学生捐过钱,还曾拉着黄包车,给军送过弹药。
可惜在路上挨了轰炸,不但弹药没送到前线,还把懒以生存的黄包车给炸烂了,只剩下一個车轱辘。
后来他和大裤衩子,在城墙根底下出言调戏鬼子窑姐,被鬼子宪兵狠抽了几十个大嘴巴子,要不是方景林出手相救,估计他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两米高了。
要说文三也有点血性,可生活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压垮了他的脊梁,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活着。
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物,既没有读过书,也没有人教他做人的大道理,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成为中庸这样的哈巴狗,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