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沉默不语,就算他能出去,估计也不能陪着她了。
“爸爸。”
江之也叫他,“爸爸公司里的事我能参与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或许也能帮点呢?”
江照:“如果你能记得对我的承诺,随便你吧。”
虽然江照答应得很敷衍,但她还是很开心,用力点了点头。
“之也,”
江照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那里也是你的家。”
他不希望她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就算她可以自己挡风挡雨,但有个依靠就是有条退路,退路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江之也喉间一紧,他用了“也”
字,她又没法反驳他。
江之也:“但是我和他们都不熟悉,不喜欢我怎么办?”
江照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那就忍。”
江照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不容她质疑,“无论如何也要忍下去。”
忍受,是最无助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只要忍耐一段时间,就会得到无穷的力量,就会适应新的生活,就会忘了忍受本身的苦痛。
江之也抿了抿唇,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爸爸给她说的话,爸爸一向鼓励她挑战,而不是忍受。
但她也明白,人不可能永远做自己,自由就是拿你有的,换你要的。
耳朵里响起了提示音。
倒计时开始,她只能选最重要的讲了。
“爸爸,”
她的声音还是哽咽了,“其他的,我都可以听您的,但有一点您必须听我的。”
江照:“什么。”
“我可以叫他爸爸,但我永远姓江。”
“嘟”
声传来,结束了这段历经波折的对话。
在会面的最后,她终于看到了爸爸眼里的情绪。
她想,她这么做,一定是对的。
——
回来三个月了,一直忙着其他事,她一次也没去看过外婆。
宋碧云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一连两个星期准点给她打电话。
第一个星期因为加班没去,第二个星期不能再拖了,她寒暄了两句,约定星期天中午去吃饭。
晚秋的风,吹在身上很舒适,厚厚一层银杏叶掩埋掉树根,伪装成一个诱人的陷阱。
每一把小扇子都好像被无形的纤纤玉指操控着,在空中曼妙起舞,又忽闪忽闪地落地。
她算着时间去的,正好赶上周姨在厨房收尾。
“外婆、叶爷爷。”
她边换鞋,边问好。
“快进来。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