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见林怀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绷紧了下颚线,声音愈冷然。
“如何?”
林怀谷收起搭在颜清腕间的手,凝重道∶“殿下所中的‘阳春白雪’已经深入心脉,而今又被另一种毒素侵蚀,故而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听完林怀谷的话后,浮云眸色微闪,这人所说的与实际情况竟半分不差。
“有办法让殿下醒过来吗?”
林怀谷眼睫微垂,隐去了眼底的探寻和思量,在旁人看来却是一副思考应对之法的模样。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不知阁下可知晓先前为殿下压制毒素的为何人,能否把此人寻来?”
颜清中的‘阳春白雪’已经蔓延至心脉,从这个程度上来讲已然是到了后期,显出了油尽灯枯之相。
而‘阳春白雪’中期若是没有压制,那种疼痛感足以将人逼疯。
然而除这次风寒以外外界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必然是有位医术高之人为她诊治调理。
能有这般医术的人屈指可数,自己若非是对‘阳春白雪’万分熟悉,只怕也会被瞒住,现不了半分端倪的。
只是不知道为颜清诊治的是不是自己寻找的那人……
浮云眸光微凉的瞥来一眼,这些年来殿下一直在吃抑制的药丸,偶有不对也是自己诊脉,并无旁人。
不过若是算上那药丸的制作之人,勉强也能说还有一人。
想到那人,他眸色暗了一瞬,却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浮云没将这些全盘托出,他对林怀谷并不信任,只是顺着他的话道∶“那位几日前有事离开了京城,林太医寻他所谓何事?”
闻言,林怀谷眸色微沉,几乎断定浮云在撒谎。
他把脉时见颜清内关穴有过扎针的痕迹,无论是金针亦或者是银针,只有在三日内施针才会留下痕迹,过了三日则会消散。
内关穴连通心脉,应该是毒素作过才会在内关穴扎一针,但内关穴是极其特殊的穴位,稍不注意便会迎来反噬。
按理来说,那位为颜清诊治之人势必要留下看顾着的,以防情况恶化,是不可能在现在离开京城的。
不过浮云的回答也在意料之内,这人警惕心之强也不会让自己随便接触到那人的。
那人不在府中应该是真的,不然浮云绝对不会来找自己的。
自己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取得信任,待日后自然有机会接触到那人。
心中百转千回,林怀谷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神色愈的凝重了起来。
“殿下先前应当有服用压制‘阳春白雪’的药,短时间内我不好分辨里面的成份。
而今又中了另一种毒素,我不确定我所用的药是否会和它们生冲突,故而无法下手为殿下诊治,若是有这人在便方便了许多。”
浮云周身气场冷凝,他虽不通医术,却也知道许多药是相克的,林怀谷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殿下不醒他无法心安。
所以哪怕在林怀谷面前暴露一些事情也无妨,毕竟这人现在在他手中,是生是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浮云眉眼压低,显出几分晦暗不明来:“我手中有压制‘阳春白雪’的药丸和另一种毒素的药粉,单凭这两样可行?”
林怀谷一顿,斟酌着开口:“我需要先看看。”
浮云从怀里拿出了两个小瓷瓶,其中一个是昨日他从暗室里取出来抑制‘阳春白雪’的药,而另一个则是今早殿下交给他让他下在香炉中的‘噬骨散’。
林怀谷伸手接过,一个是药丸一个是药粉,他拿出工具将倒出来的药丸碾碎成了粉,指腹细细的摩挲过后放在了鼻尖轻嗅。
少顷后,林怀谷心中有了计较,他用手帕将指腹沾着的药粉一点点拭去。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另一种毒应该是‘噬骨散’。”
浮云眸光暗沉,轻轻颔了下:“林太医猜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