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蹙眉,女人间的心思他不明白。
一如他想不到白知夏会怀疑到贺笺笺头上,才终使此事明了。
眼下他也不明白,贺笺笺怎么就猜到了那夜前后他的心思。
“下决断的人是我,你该恨的,也是我。”
贺笺笺嗤笑一声,他自觉是在公平的说这件事,但在贺笺笺看来,是他在护着白知夏。
陆晏这时候才回头,看见贺笺笺这一身装扮。
一个英气健朗的姑娘,若少有的露出凄楚之态,无疑是要叫人怜惜的。
从前百试不爽,今日她还要借着韩墨死后之名,再行引诱陆晏之实。
她跪在地上,抬头望过去,芙蓉泣露。
“爷,我这一辈子,只求一个您。”
误食
但可惜,贺笺笺终究低估了陆晏的性情。
他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沉,直至最后,与这半年多来每次看待白知夏的眼神,再没什么不同。
陆晏转身坐下了,面对跪着的贺笺笺:
“你越这样,越适得其反。”
贺笺笺凄楚的神情凝滞了一下,垂下头去掩饰情绪。
厅中静默,陆晏看贺笺笺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
“天冷了,要守孝,只一身衣裳怎么够。”
盛秋的衣衫,隆冬了还穿,这孝守的,委实不用心。
“我做了爷的女人,自然不能在给他守孝。
可夫妻一场,一时忘我,爷别见怪,往后,我不穿了。”
她慢慢伸手,摘下鬓边珠花,烛火下特地让陆晏看见她的手。
那双指骨修长的手,原本也该柔嫩至极,可惜不算细腻,也带着些许疤痕。
她为了他而习武,随他一同在西疆守了那么多年。
陆晏心越来越冷。
如果不是贺笺笺,韩墨又何至于到此境地。
她将撒了骨酥的帕子递给韩墨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无论事成与否,韩墨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们都是一同长大的,贺笺笺却利用他的信任,送他去一条死路。
“贺笺笺。”
陆晏沉沉的声音让贺笺笺有些激动的颤抖,然而她接下来却听到:
“是你给韩墨下的毒么?”
白知夏睡的迟,自然起的也迟了。
梳洗时,茯苓身后跟着几个脸生的婢女,一个个小心翼翼,低眉顺眼。
豆蔻一边给白知夏梳头,一边悄声道:
“世子将塑玉居这些日子脱懒的人都打发了,今早鹿鸣才送来几个,刚挑上来,大抵知道之前人的下场,我瞧着一个个畏畏缩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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