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羚儿眼睛盯着地,僵硬地道。
萧曜望着他,低声道:“羚儿,你误会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那些女人怎么可能比你重要?李氏是你母亲从前身边的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回来也要地方睡觉的,她生病,所以便去了她那里,如此而已。
至于你那次,我听林太医的意思,似乎并无大碍,我当时忙,你身边也有很多服侍的人,所以没留下陪你,但绝不是像你认为的那样,觉得你连个女人也不如。
还有你说的去灵州的事,你三婶婶从前也问过我,爹向她解释过了。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接你回的话,自己去问她就行了。”
萧羚儿抬着脸,盯着自己的父亲。
萧曜叹了口气,松开了握住他胳膊的手,凝视着儿子,道:“羚儿,爹不是个尽职的爹,甚至算不上好人。
你可以不谅解,但爹还是希望,往后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爹相信你,你一定能的!”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还有些稚弱的肩,朝他点了下头,转身去了。
萧羚儿望着父亲离开,直到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还是怔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曜回了房,见昨晚没等到自己回就睡着了的新娘还坐在桌边,原本正托腮,定定望着桌案一角的那盏烛台,似乎在出神的样子。
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她猝然惊醒,立刻跳了起来的样子,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想笑的念头,自然,没真的笑出来,只是继续朝里而去。
明敏丝毫没觉察到他的心思,只是定了下心神,朝他迎了过去,勉强露出笑容,轻声道:“殿下你回了?”
萧曜停在了她面前,看着她,淡淡嗯了声。
明敏刚才一直在想先前的一幕。
原本只是想与那个明显早熟的萧羚儿把话说开。
并没奢望让他一下就打消对自己的敌意,只想试着看,能不能尽量替自己减少些往后在这座王府里过日子的摩擦。
毕竟,这个继子身份特殊,不是一般人。
他要是一直对自己持这样的莫名敌意,可以预见,往后她休想有好日子过。
但是没想到,竟会被自己的丈夫给听到了。
虽然,那些话都是实话。
她即便不说,对方想必也和她一样,彼此心照不宣。
但真从她口中这样出来被他听到,还是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片刻之前的事现场,对着他当时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她还觉得自己丝毫不惧,反正问心无愧,说的也是大实话。
现在想来想去,却开始有点后悔了。
那个半大孩子,他最后嘲笑自己脑子简单。
或许他说得没错。
自己确实过于冲动,脑子也确实太简单了。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甚至巴不得像昨晚一样,他回来后自己已经睡了过去。
但是显然,今晚没昨晚那么好运气了。
见他对自己的问候表现冷淡,她决定顺其自然,随他好了。
他要是生气了,质问她,她向他道歉就是。
她沉默了下来,眼睛看着地,等着他开口。
她听到他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她预想中的质问,而是一句:“不早了,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