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风总是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很有压迫力,仿佛他就是一道冰墙。
没有人可以靠近,即便靠近,也会被冻得节节败退。
她初入谢府时,曾想缓和与三个继子的关系,竭尽全力努力让自己靠近谢凌风,她以为她已经融化了这道冰墙,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毒死在榻上。
卢蓉眼眸微垂,琴姨娘以为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立刻换了别的话:“我在来的时候听,崔老夫人派了王嬷嬷你来请你,被你拒在了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卢蓉回想了一下,确实有此事,也不辩解,只道:“那时我刚回府,有些疲累。”
琴姨娘很是心疼她,但更担心娇蓉蓉因疵罪了老夫人:“崔老夫冉底在府中十分有声威,你既回了府,理应先去拜见。”
琴姨娘是想着她日后会留下,还是要和崔老夫人打交道,也许是她年纪尚轻,这些方面还是要自己多提醒几次。
但卢蓉却知道自己日后不会留在谢府,她会彻底离开,也不想有更多牵扯,便根本无心于在这种方面费神。
琴姨娘是出于好心,卢蓉为了不让琴姨娘担心,还是先答应了:“姑母放心,我回头就去拜见老夫人。”
琴姨娘欣慰道:“嗯,公爷虽然宠你,但你毕竟生活在这府上,府里的人和事还是要多注重。
等日后你若能生下公爷的孩子,便是日后主母入了府,你也地位也不会被动摇。”
孩子……
卢蓉脑海忽然像一根弦一样被紧紧拉了一下,顷刻间万般声音皆消失,那根弦濒临崩断!
剧烈的疼痛让她岣嵝了身子,发出了难以抑制的闷哼声。
琴姨娘见状,吓坏了,连忙伸手扶住她:“蓉儿,你怎么了?”
卢蓉只觉得脑海犹如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在撕裂、拉扯,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掉,但只短短一瞬,很快又恢复了。
她大汗淋漓,脱力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喘气。
脑子还嗡嗡疼,曾有几次险些干呕出来。
琴姨娘在身边,满脸都是担忧:“蓉儿,蓉儿!
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卢蓉强忍着开口:“不知道……可能是之前在曲州遇到些事,受了伤,如今身体还没完全好。”
琴姨娘心疼不已,连忙从丫鬟手中端过茶水,扶着她喝了几口:“你在曲州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呢?难道是你那位继母……”
卢蓉摇了摇头,不愿意跟她太多此事,喝了些水,已经好许多了:“没什么,已经都大好了,姑母别担心。”
琴姨娘絮絮叨叨:“你怎么这般不心,若是好好呆在府里,就不会遇到这些个事。
你听我一句劝,以后就留在府里过日子,不要去想别的。
婚姻原本就需要两个人慢慢磨合,你不喜欢公爷不要紧,日子久了,也许也会漫漫喜欢的。
公爷那般人物,洛都不少人都争着抢着要占你这位置。
你记得那卢鸢没,卢家一心想将她塞进来,如今不成了,被送到了曲州,嫁给了那五十多岁的曲州知府。”
卢蓉此时已经舒缓过来,她听到有关卢府的事,略微一怔:“卢鸢?”
琴姨娘道:“是啊,从前见她在府里时,我倒是不怎么喜欢她,如今听她嫁了年纪这样大的人,又替她可怜。
卢家真是心狠,从前是那位嫡姐,如今这位外头带回来的庶女也是如此。”
琴姨娘这句话,让卢蓉缓缓垂下眼帘,她回想起那晚离开谢府时候,卢鸢撕心裂肺的哭喊……卢家女的命运,从来都是如此。
琴姨娘拍了拍卢蓉的手背:“你与卢鸢不同,如今你已经成了公爷的人,公爷也这般爱护你。
只要好好留在府里,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卢蓉只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琴姨娘又安慰了她几句,话里话外都是想让她安下心来,好好留在府里。
卢蓉也只应和着。
之后琴姨娘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陪她聊了会儿,最后叮嘱她好好注意身体,便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