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知瞳孔骤然放大,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疯狂可能震惊到。
下一刻,不知安蕴秀碰到了什么机关,身后的假山竟然轰隆隆地动了起来,不多时便显现出一个黑黢黢的入口。
他被安蕴秀一脚踹进来时,还没有缓过神来:“……你是,安蕴秀?”
安蕴秀笑眯眯地回道:“对呀,我就是安蕴秀。”
“……”
他就说,他就说!
当年他亲眼看见安蕴林被挫骨扬灰,事后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会试场上!
原来是他那个落水失踪的孪生妹妹在搞鬼!
安蕴秀竟然借用兄长的身份来科考了!
过往有疑点的事情瞬间串联起来,李明知呼吸粗重,兴奋又恐惧。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警惕了起来:“你现在坦白一切,是要做什么?”
这间密室黑黢黢的,看不出空间究竟多大,唯一的亮光就是头顶的鳞波,仿佛是花园中水池的位置。
此刻自己跌坐在地,安蕴秀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情景令他心中莫名一颤。
“在你面前亮明身份,自然是,让你不必走了的意思。”
“……这是在京城。”
李明知声音颤抖,“我可是朝廷命官!
你敢对我做什么,不怕上头来查,你也脱不了干系吗?!”
“你以为,这处巧夺天工的密室是我自己造的吗?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我处理你这种人?”
安蕴秀似笑非笑,当初正是因为这间密室,令她更加笃定小皇帝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谙世事。
既如此,她也不介意化身王朝的一柄利剑,斩碎一切魑魅魍魉。
“更何况,现在最想杀你的难道不是洪继隆?我还指望着拿你的性命去扳倒他呢。
明知兄,别总是妄自菲薄,你这条命,可是大有用处呢。”
她每说一句,李明知的脸色就惨败一分。
“那……你岂不是要抛弃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能得见天日?”
安蕴秀嗤笑一声:“还以为你要拿什么话来驳,这是无计可施,转而攻心了?”
“名姓身份不过虚名,我不是安蕴林,也不是安蕴秀,我说自己是谁就是谁,我现在——只是要取你性命之人罢了!”
这地方似乎还是个刑房,各种器具一应俱全,李明知原本就吓得腿软,人生地不熟的也无处逃窜。
刚想借着气力优势将安蕴秀打倒,却被她使了个巧劲,反撂倒在地扣住手脚,登时腿更软了。
“虽然将你送还给洪继隆,你能死得更惨一些。
可我就是比较喜欢亲手报仇的感觉,只能努力学着下手狠辣些,明知兄可要忍着点。”
安蕴秀摇晃着酒杯,似笑非笑:“我才答应了小妹要戒酒,所以这杯,只能明知兄自己喝了。”
“不、不不,我不喝酒的,你要复仇也该去找徐开荣!
我能帮你的!
我们同出临州同出寒门都是活得艰难的可怜人,我……唔,咳咳咳噗……”
安蕴秀一把抓住他的头,往地上重重地磕:“方才不是还说要延续友谊么,阴阳两隔可做不了朋友,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待会儿见了我兄长,记得仔细赔罪。”
“我不是……咳咳,呃……”
密室寂静,一时间只有叩的咚咚声响。
李明知神智昏聩,被揪着抬头时,恍惚间看到正前方似乎摆放着一串木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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