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万籁俱寂。
此刻,距离天明还有三个多小时,大地静谧,仿佛是在等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年则她睡不着,睁着眼睛,被迫清醒地躺在床上。
这次的伤太严重了,虽然孙大夫那日没有明说。
但她也心知肚明,她这具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
左腿骨折的那一日,是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序幕。
她的精神在被折磨。
为了缓解被欺负的现状,她拿起完全不熟悉的剑,不要命的一样提升身体素质,折磨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痛带来更加扭曲的精神。
即使最后她胜利了,她也已经不人不鬼了。
她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世界开始分崩瓦解的,就像她已经活了三十多年岁月的那个世界一样。
在经历这次暗杀后,她未来还有几年很难说。
所以她屏蔽了,让孙大夫给她开了一剂秘方,让她接下来三四年与常人无异,代价就是只剩这三四年的寿命。
但她不能只寄托在孙大夫身上,所以她要使手段骗来青冥。
她不在意能活多久,这不等于有人可以惦记这条命。
她会让这次暗杀的幕后主使死在她前头。
这一个月的经历如同翻涌的江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是没出现在婚礼的年则被另外两人兴师问罪,被她糊弄过去了。
然后青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奶奶同意他留在年府。
此外,简单治疗了下奄奄一息的粱丘梦,他已经在被送回家的路上。
最近还收到了锦翎山庄的来信,说她们不久之后会上京商讨婚事。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迎来了科举。
秋闱,每闱三场,每场三昼夜。
这本来是监考的事,和年则没关系。
但因为有个人竟然开考前几日犯事被抓,年则不得不来顶替。
这意味着,她要浪费整整九天七夜的时间,在这里监考,令她很烦躁。
她是个没耐心的人,偏偏要完成一个很需要耐心的事。
现在是第二场的第二天,还要一天才能结束,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她打着哈欠,睁着死鱼眼,百无聊赖地扫视全场。
这边没事。
那边也没事,都挺老实的。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这太阳毒辣的连带着纸张都变得黏糊糊的。
考生们正襟危坐,奋笔疾书。
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木讷的可以。
一个个就跟被拧紧的条一样,不知疲倦的写着。
年则抬头伸展脖子,不禁感叹当年她是怎么受得了这么长时间考试的。
说起来,过了这关,还有个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