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听话地坐过去,他伸手去拿了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点酒。
她拿起来,又听到他说:“不喝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这里很清静,适合聊天,你不要有压力。”
钟弥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喝。
不过,她不愿意扫兴,还是小小地抿了一口才放下,扭头朝他笑笑。
“下午玩得开心吗?”
提起这个真是戳中了点,她脑袋点得很重:“太开心了,我拍了半管胶卷。”
“半管,是多少?”
温徒眼含着笑,他记得没多少,但听她的语气好像很多一样。
“八张。”
钟弥两只手举起来,竖起八根手指,认真得可爱,“不一样的,这是胶卷呀,拍了就不能改,所以要很慎重地按快门。”
所以,她在别墅四周走走转转,一下午也才拍了那么点,不过对于胶片来说,已经很多了。
开心的,是寻找快门定格的过程,像是在探险一样。
温徒的姿态很慵懒,向后仰着,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
胶卷其实比数码的成本要便宜,但它独特的不可复制性像是巧克力盒子,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底片洗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钟弥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光。
“你不是会故意摔坏相机的人。”
温徒道。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等钟弥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才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次跟他去喝酒,她借着酒劲对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
——“是我故意摔碎了相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
确实不是故意的,当时钟弥还不知道他是温徒,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
那时她说了谎,不过是编个故事,想让他上钩罢了。
如此大胆的勾引,是钟弥生平不曾想过的,也就那么一次。
温徒握住她的手,低头看,这双修长、柔软的手,拿起相机的时候,会变得坚定有力,相机也会随之变得富有生命力。
“这么喜欢摄影的人,应该是爱惜机器的才对,不会忍心故意摔坏它。”
他一针见血,然后抬起头,“钟弥,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谎。”
钟弥一愣,解释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
其实,当时他就看出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在配合她而已。
钟弥终于发现自己很傻,一点小伎俩放在他面前,实在是幼稚得不值一提。
温徒没喝多少酒,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沉,慢慢靠在钟弥的肩上。
等她轻声叫他时,没等到回应,才发现他睡着了。
钟弥小心地站起来,扶着他躺下,他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她走出酒窖,回到地上,找到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跟她说:“温先生在下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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