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慢悠悠地点完餐,侍应生关上门后,肖臻才出了一口气,对裴煦说:“小煦,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窗外下起了雨,裴煦看着落在窗上的雨丝,笑而不语。
“从蓝荟出事开始肖家就受到了牵连,越臻一出事,我爸这几年来的心血就要白费了。
我承认这次投标是我做的不对,但看在肖家和裴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们从前这么好的份上,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乞求的态度,和从前他扑上来亲吻裴煦、冷眼看裴煦被霸凌时的姿态全然不同,但裴煦没觉得有一丝快意,只觉得可悲,以及不懂面前这个人如此冥顽不灵。
裴煦喝了一口橙汁,入口酸涩,他皱眉,第一反应是不如霍应汀家里的好喝。
“谁都清楚我不是裴家亲生的,裴家和肖家的情分和我有什么关系?”
肖臻哑然。
越臻是肖家一手扶持起来的,面临起诉事小,但更棘手的是越臻名声已经在行业内臭了。
抄袭标书、窃取友商机密、故意挑起友商职员纷争,哪一样拿出去都是会被人唾骂的脏手段。
越臻无法翻盘就此衰败的结局几乎可以被预见。
连他父亲都准备弃车保帅,肖臻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不相信裴煦会这么绝情。
明明当年所有人都被退学,只有他被保了下来。
裴煦对他不可能这么绝情。
所以就算知道越臻不可能再东山再起,肖臻还是冒着被他父亲训斥的风险来见了裴煦。
可裴煦真的冷漠得让他不敢认。
“裴煦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样是什么样?”
裴煦听笑了,语气显出一股疯劲,“你是觉得我在经历了差点被你强上和校园霸凌之后还要对你感恩戴德?还是觉得我本身就是该依靠着裴家对所有人摇尾乞怜,对你们带着目的示好千恩万谢?”
他在肖臻震惊的目光里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你们想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但很抱歉,我自始至终都不是。”
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状态,肖臻的目光渐渐从难以置信变得愤怒。
撕开伪装的裴煦就像是一把钝刀忽然亮出了尖锐的刀刃,锋芒毕露的敌意和反叛把肖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一直以为裴煦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才无法原谅自己,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只要对他好就会无限心软的人,可现在他才发现他错得彻底。
裴煦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好摆布,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招招手就能乖乖跟在身边,也不是真的没脾气或不懂周围人的明朝暗讽,他只是全部一笔一笔都记在了心里,从未流露过。
裴煦对他们的恨早就已经铺天盖地了。
而这些年在他们面前的和顺,不过就是假象。
肖臻忽然之间毛骨悚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从未有过的可怕。
肖臻没法接受从前那个乖乖软软喊自己“肖哥”
的裴煦都是假的,他不禁开始想裴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从前就算是没法原谅国的事情,裴煦也不会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肖臻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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