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此番不是我来管你,是侯爷要管,你拿腔作势,不过给我难堪,尽够了,再不开门,我打道回府,下回再来是谁,可就难说了。”
齐三道:“夫人下回有话早些问,直些说,莫放恶犬拦路,耽误时辰,还伤了交情不是。
您今儿来得巧,老太太也是今日回家,这正门一开,倒不好叫您的车马先进,我听闻您来,这不是立马赶回府,恭敬陪着么,咱们一起等老太太尊驾,这才是做小辈的本分,您说是也不是。”
他这锣点刚敲完,那头吴北打马在前,先进了巷子,齐三看向薛裘:“表侄儿,咱家老祖宗来了,让让道儿罢。”
这边侯夫人一行让了道,那头转进来的,却是一辆破旧简陋的马车,车夫瘦得骷髅一样,见前方阵仗,连忙勒住马问询车中雇主:“老安人,可是此巷?别再是走错了。”
四娘打帘看了一眼:“正是这里,您只管往前走。”
吴北早至三爷跟前通传:“三爷,东边街上巧遇杜家太太,老夫人让太太先进来,她和咱们奶奶在后头,这就回了。”
吴东已叫门房开了正门,齐三听说杜家太太来了,连忙下马亲迎:“太太不必下车,直接进去便是,这是从哪儿来?我竟不知,有失远迎。”
蒋淑妹心里正打鼓,见着熟人,稍稍安定了些:“从小四家过来,早知你家忙,我该过两日再来的,别是冲撞了贵客。”
齐三笑道:“老太太让您先进来,谁敢说个不是,咱家没人能越过老太太去,她的话是金科玉律,您且安心。”
三三两两几车人都进了府,齐三并无彼此寒暄照面的意思,叫吴北领着杜家太太和小妹去小楼,月娘先送老夫人回怡熙堂,齐三唤来管家,给侯夫人安排客院。
此时,最后一辆车中的人,才施施然下车,现出庐山真面,只见她一身蜜合色对襟杭缎外衫,沉香色花罗眉子,下着白绢百迭裙,云鬓只簪一根素玉,清丽秀美,端庄可人。
并不认识,却很眼熟的一位妙龄女子。
侯夫人薛铭自觉忍辱负重,千方百计,等的便是此时此刻,齐三疯也好,痴也罢,只要一如既往骄狂,莫挡了她儿子的路便可。
见齐三出神,薛铭淡笑,唤来方下车的女子,对齐三道:“这位是瓜洲分府同知江子越大人的千金,名唤江蓝,我和你父亲都很喜欢她,我不曾来过扬州,此番特意请她陪我走一趟。
是不是瞧着有些眼熟?”
江姑娘含羞问好:“三公子万福。”
薛铭见他不应,抬眉道:“老三,怎么迷了?一道去给老夫人请安罢。”
齐三只是眨眼恍了一瞬的神,听到侯夫人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瓜洲分府同知,侯爷一向看重文官清流,家世太好的,联姻惹眼,如今越往偏处寻了,夫人您心高气傲的性子,这种操心费神的差事,怎么还在替他做?”
侯夫人充耳不闻:“你祖母瞧见她,不定怎么高兴呢。”
齐三冷了脸,负手看向这位江姑娘:“想必侯夫人向江家透了撮合相看之意,不知可有告知,江小姐与我已故身的大姐,模样有几分相似。”
江蓝道:“并未隐瞒,虽则无缘面见,却是我之幸事。”
“江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铭幸灾乐祸道:“老三,初次见面,怎可如此轻薄,这不是能对千金闺秀说的话。”
齐三垂眼道:“豪门夫人都领着千金闺秀一路奔波亲来相婿了,还差这几步么?来人,请侯夫人去怡熙堂。”
薛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