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伸手过去,不顾梅英的抗拒中,执意挑开贴在颈间的一绺青丝,发现那白皙的皮肤竟起一大片红疙瘩,他记得她方才站的那个位置有棵桂树,那上面似乎生长着一些绿刺蛾……
花洛起身离榻,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冷声道:“别再想逃了。”
梅英蜷缩在竹榻一角,倔强地望着他,"
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还逃。
"
"
……"
"
我会去弄死那引诱你出逃的人。
"
"
……"
不治之症
花洛转进一面水墨屏风。
梅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进去后,才急忙将外衫穿好,用腰带缚紧,然后蜷曲在斑竹榻一角,不经意间往屏风处扫一眼,却见人影晃动,脱下的衣服被搭在屏风上,忙别开眼,梅英此刻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对命运的妥协。
罢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两人的纠缠,否则她又怎会鬼使神差的闯进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在这撞见他?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认命了,以后再也不会逃了。
但如若她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细细究明留下来的缘由,那么所谓的上天安排,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只是可以确认的是,若是不能再见他,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丁点难过的,尽管他总是爱欺负戏弄她,她却依旧渐渐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这种情愫在不经意间上了心,在心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无法自拔的那天前,都是没有任何预兆的,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而待到发现它的存在,它已漫及全身,融入骨髓血肉,成为了"
不治之症"
。
而显然,梅英到如今还不曾明白这一点。
许久,屏风里的人还未出来,梅英抬起头来环顾此屋内的设施。
这是一个女子的卧室。
木窗的旁边放了张梳妆台,台上架着一面青铜镜,台面上还放着一个湘妃竹攒花的拜匣,旁边放着女式梳子,还有墙上的裱字,绢秀柔美的字体都显露了这个事实。
不过,这里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
除了这张斑竹榻,和桌几略显得光洁外,其他的一切,虽然经人清扫过,却仍铺着些许尘埃,而且这些摆设似乎有些年代了。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心口忽地有股窒慌感,梅英伸手压住心口企图缓解那股痛楚,胸口却愈发起伏不定,在她感觉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屏风那处传来响动。
花洛从屏风里悠悠走出,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骨簪固定,依旧是往日的红衣妖娆,风流倜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绿色瓷瓶。
又是一阵心悸,梅英顿时面似梨花般惨白,额角渗着细细的汗珠,望着向她走来的人,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
那股剧烈的疼痛又开始了……
“头痛……好痛啊……”
谁来救救她,她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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