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见他出来,把刚刚洗干净的碗筷摆上,说:“饿了吧?这都是乡亲们送来的,咱们吃吧。”
余冬槿坐下,惊讶问:“这都是乡亲们送的呀?”
乐正感慨:“每次过来都是这样,咱们遥云村民风淳朴,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山上通行不便,你哥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常常从山外给他们带东西,他们都念着他的好呢。”
余冬槿对他哥又多了一分了解。
吃完饭,余冬槿没让爷爷动手,自己去宅子后的小溪沟里把餐具洗了。
乐正抢不过他,又心疼又感动,连忙去厨房找到以前剩下的炭,用他们带来的火炉里的火种烧了一个大火盆。
余冬槿把火盆端到堂屋,与乐正一起坐在火盆边,他看了眼乐正爷爷,有点犯愁。
乐正见他表情,拨火的动作顿住,问:“冬槿,怎么了?”
余冬槿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爷爷,我好像和哥哥生了一样的病。”
乐正一怔,被这一个雷吓得手上一抖,手上的火钳啪一下掉到了火里。
余冬槿吓了一跳,连忙用脚将火钳踢出火盆。
乐正嘴唇都在抖,他拉着余冬槿的手嘶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余冬槿见他这样,怕老爷子吓出个好歹来,连忙迅速将所有事情都与他讲了一遍,包括他哥放弃机会,把可能存在的生存机会让给弟弟的事情,全部都没有隐瞒。
乐正听得身心俱震,最后捏着余冬槿递给他的木片呆愣住了。
他久久才回神,眼中含泪颤抖着咽着念了一声:“小夕啊……”
余冬槿心里也不好受,握着乐正干皱发凉的手,喊了一声:“爷爷。”
乐正摇摇头,他虽然很伤心,却反过来拍了拍余冬槿的手背安慰说:“你别因此感到愧疚难过,这是你哥哥自己的选择。”
余冬槿看他那苍老的,又憔悴了几分的面孔,有点后悔把这些事告诉他了。
乐正却察觉了他的心思,道:“你是该和我说的,正如你所说,性命攸关,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尝试一下。
这不是小事,你瞒着我怎么成?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开始准备吧!”
老爷子的行动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这天等雪稍微小了点,他便拉着余冬槿下了山。
暂别李寨之前,余冬槿掀开祠堂的竹帘朝里面看了一眼。
墙角那处仅仅只能叫动物通过的暗门紧闭,屋里已经没有了小猞猁与貉子的踪影,地上也很干净,没有残留那只被吃掉的山鼠的血。
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好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