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澜怎会知晓?
陈听澜虽然是秦阙的心腹之臣,但她与陈听澜之间一直都没有坏过规矩。
若是这块痣是在手上、小臂上,那陈听澜或许有看见的可能性,但是在脖颈下面,这般隐私的位置,男子当中,应当只有楚帝和秦阙见过。
陈听澜看着她的反应,便知道自己那日果然没有看错。
他斟酌了许久,才颤着声音,叫出那声十几年没有唤出的名字。
“皎皎……”
祝蘅枝往后退了两步,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晓我的小字?”
她的小字“皎皎”
,连秦阙都不曾知晓,陈听澜怎会知晓?
陈听澜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湿润,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皎皎,我,我是哥哥,是你的兄长。”
“兄、兄长?”
陈听澜将手松开,轻轻抚着银锁上头的暗纹:“你出生的时候,父亲刚升了班头,涨了俸禄,于是去西街的银匠那里打了两块银质的长命锁,一块给了你,一块给了我,我比你年长六岁,从前你总是喜欢骑在我身上,我放风筝的时候,你就会在一旁拍手叫好,你喜欢吃糖葫芦,但阿娘说对牙口不好,很少买给你,你便缠着我给你买……”
陈听澜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陈听澜缓缓道来,但落在祝蘅枝心里,便如同有人逐渐将自己脑海中那块落满灰尘的镜子擦干净了。
是她骑在兄长身上,笑闹着喊:“骑大马喽!
骑大马!”
是她看着飘在空中的纸鸢,朝着兄长高呼:“不够高,再高些!
再高些!”
也是她拽着兄长的袖子,软着声音撒着娇:“哥哥给我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这些都是祝蘅枝明明白白的记忆不错,但陈听澜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疑团了,就比如,当时燕帝接她和母亲到金陵的时候,为何没有这个兄长?这么多年,他又为何辗转到了燕国,成了秦阙的心腹?
于是她平复了心绪,抬头问陈听澜:“你如若是我的兄长,为何你会姓陈,为何不在楚国,又为何隔了这么久,才问我这些?”
陈听澜知道在祝蘅枝心里,他现在还是秦阙的心腹,而秦阙这些日子对祝蘅枝的态度,他比谁都清楚,却也没有伸出援手,自然是对自己有所防备的。
所以一件件地的回答了祝蘅枝。
“你三岁那年,澧州遭了战乱,但我当时在外祖家中,没过多久,外祖家所在的平州也遭了变故,又是那年,大燕的陈大将军,也就是太子殿下的舅舅,趁着南边内乱,带兵南下,太子殿下当时便在军中,我一路颠沛流离,后来因为意外被陈将军捡了回去,或许是看我有几分本事,他一直没有儿子,便认了我当义子,后来回京后,我便给太子殿下当伴读,又在燕国考取功名,除了最开始在翰林院呆过一段时间,后来一直在东宫任职。”
陈听澜平声将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了祝蘅枝。
他方才也吸入了不少的烟尘,说得话一多,自然有些呛,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我后来有了自己的人后,也查过当年的事情,但是太乱了,都说当年澧州一片狼藉,十室九空,活下来的人不过十一,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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