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敷衍。
又引用“好久不见”
再回一则。
--没钱看病。
之前容莉的葬礼上他们才打过照面,确实谈不上好久不见,不过那时候关医生只是单纯参加容莉的葬礼,并不是为管锌看诊。
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关医生那时也问了管锌症状轻些没,基于很多原因管锌并没有和盘托出,而隐瞒并不是毫无踪迹。
何况,以关医生的经验不难判断管锌的病况。
回完信息后放下手机换衣服准备出门,临了才看到关医生的复来的讯息,也调侃。
--还以为你没病了呢。
有被无语到。
管锌记忆当中的关医生还是很严肃的,不戴眼镜,得亏不戴眼镜,影视剧里大部分变态心理医生都是戴眼镜的衣冠禽兽2。
随后又收到他补充的一句。
--一整天都在治疗室。
4
管锌坐在关医生对面,如实告知。
“我感觉自己的情况又变得严峻了。
“痛,身体没缘由的痛,睡眠变得艰难,即使我深刻知道睡眠本身是一剂镇定剂,关闭大脑神经是我觉得最安全的行为。
但我就是睡不着。
“偶尔突然醒来,没有噩梦,仅仅只是醒来,便无法再度安睡,大脑放空,发呆又或者睁着眼与黑夜对峙,觉得活着没意思。”
没有什么催眠,他就是说得如此纯粹且毫无波澜起伏,和老友叙旧寒暄一般。
关医生听完转了一下笔,他问得非常直接,“会想死吗?”
这个字眼儿好扎人,管锌愣着,大脑迟钝,仿佛丧失感知器官,不是控制五感,是麻木,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他说,“会。
想意外离开。”
“意外?为什么?”
管锌扯了扯嘴角,很无奈,说,“大概这样罪恶感会少一些。”
关医生“嗯”
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赞同他的说法还是随口的一声,他淡定地看着管锌,等待他的下文。
既然是管锌主动问询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是要这么直白地剖开自己,也是疼的啊。
他缓了缓。
“胸闷,心慌,手抖,乏力,感觉自己像是被封印了,动不了,稍微做点什么都有体力被完全透支的痛苦,记忆力下降,反应力下降。”
这句话后停顿了,短暂,管锌干搓了几下脸,继续说,“他让我睡,赶上节假让我整日整夜地睡,可无论睡多久都还是没劲儿,能量流逝得比获取的多,速度也更快,好像永远得不到恢复,也无从平衡。
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