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身子猛然颤抖,她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用得着你在这笑话我!
要审我?叫裴容玉亲自来审我!
我要亲自跟她说!”
周则景听到这话身子一颤,旁边跟着的裴凌燕也身子一颤。
一瞬间,宫内的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来。
裴容玉……是当今天子的名讳……
而且她说什么……说裴琼枝算什么东西?!
周则景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少女的背影,这姑娘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其实准确来说,在这位苗寨圣女眼中,除了大周陛下,其他人她都认为是应该被踩在脚下的蝼蚁。
周则景仔细一想,也便能理解,这位圣女,兴许从一出生开始,她便已经是众星捧月的圣女。
边陲地区少数民族对于神权的崇拜尤为强烈,而这位圣女从小便是神权象征,在寨内能号令万民将外族旅人分尸,那么也能从心而为,她就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人。
在这样的先天条件上,她也养成了这边畸形的观念,年岁虽长,心智却会如一个孩子一般,因为她所在的环境不需要她长大,她可以想处死谁就处死谁,她的人生,不会经历对某些事情妥协不会经历失败;她可以如孩童一般,直接了当表达自己的不喜,下一刻,那不喜的东西便会消失。
她觉得真的是神,众生都应接受她的审判。
在前往钟毓宫的路上,周则景便有个猜测,圣女所做的一切,是否是因为她或许真得喜欢那位天子呢;刚才那圣女的反应,也印证了周则景的猜想。
圣女虽然来了大周,但是她跟根深蒂固的想法不会改变,她遇到真正主宰的一切的封建帝制的统治者时,她很幸运,受到皇帝的宠爱,让她可以继续她的美梦,但很遗憾,她没有意识到真正的自己究竟是如何的。
皇帝对她的宠爱迷惑了她,让她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直呼皇帝的名讳,
周则景突然想到,她第一次来钟毓宫遇到的竹林,竹林无法乘辇通过,天子见她,都需要步行。
她受到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她自以为最特殊的待遇,所以她还是理所当然的将天子的权力视她的权力,她仍是自己世界中最尊贵的人。
周则景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这个少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口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结局。
裴琼枝的眼睛一眯,他的声音陡然寒了下来,“王美人,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裴琼枝瞥了一眼周遭的侍卫,瞬间,几个披甲的雄壮的男人,拽起圣女的胳膊,便将她极为粗鲁得拎了起来。
圣女似乎是从小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她癫狂般想要挣脱,但她的力量哪里能抵达了几个壮汉。
圣女尖叫起来:“裴琼枝!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我是裴容玉的女人!
居然让人这么羞辱我,等到陛下来了,知道你这么对我,我要让他对你扒皮抽筋!”
裴琼枝寒声道:“你见不到陛下了。”
圣女挣扎着厉声尖叫,“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