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户新佃农都是老佃农做担保招进来的,大多是宝坻和附近州县的佃农,原来租种地主家很少的土地,生活贫苦。
听说到杨鹏这里有好日子过,这些佃农收获完上一季冬小麦,交完租后就把家搬到杨鹏这边了。
和第一批难民不同,这些搬家过来的佃农是带着家当搬过来的,什么都有,杨鹏不需要分发棉衣棉被,只需要分牛分屋子就可以了。
不仅这两千多户新佃农在修建灌溉渠,原有的两千多户老佃农也加入了修建灌溉渠的大军。
现在是农闲时期,老佃农没有什么事情。
杨鹏给他们每人每天六分银子的报酬,这些老佃农就纷纷过来赚银子,帮忙修水渠。
杨鹏本以为新田开垦工作会很顺利,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几个原先答应给杨鹏修建灌溉渠的河边大地主突然变卦,说不愿意拿杨鹏的高额补偿,不让出土地给杨鹏修灌溉渠了。
杨鹏新开垦的土地是在河边稍远地方的,要灌溉必须在河边的现有田地上修建灌溉渠。
这些灌溉渠必然经过河边的田地,多少要占用一些现有的田亩。
杨鹏本来以每亩地二十两的价格给灌溉渠占用的土地做补偿。
但如果河边的地主不同意这个价格,杨鹏的灌溉渠就没法建设,新田就开垦不出来。
杨鹏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愣了愣,暗道这些大地主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和自己作对?自己可是刚刚在三县大杀八方,收取了商税的人物。
灌溉渠是杨鹏的大事,如今李植佃农已经招募好,新田开不出来场面无法收拾。
杨鹏带着郑晖到河边看了看,准备处理这个问题。
郑晖领着杨鹏来到了月牙河附近,骑上了一座较高的小土丘。
只看到那条弯弯的月牙河从西面流过来,穿过两岸阡陌交错的农田,缓缓流向东面。
河流两岸一百多米内都是旱田,此时冬小麦已经收割,土地空闲着。
郑晖指着月牙河说道:“大人你看,从西面三里到这东面四里的近千亩旱田,都是刘家的。
就是刘家带头不配合我们的水渠建设,其他几家大户人家在刘家带头后,也鼓噪着拒绝我们的水渠建设,我好话说尽了,他们就是不同意。”
杨鹏想了想,说道:“提高一些补贴呢?”
郑晖说道:“大人,我怕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些河边旱田靠挑水灌溉,一亩也就值十多两银子。
我已经和刘家说了,愿意出二十五两一亩补贴他们,可刘家还是不同意。
我怕这刘家不是要补贴那么简单。”
杨鹏低头想了想,问道:“这刘家什么背景?敢带头挑事。”
郑晖说道:“据说家里儿子是湖广巡按御史。”
杨鹏啐道:“好大的官啊,巡按御史,正七品呢,莫要想要刁难我们敲诈一笔?”
郑晖说道:“有可能!”
杨鹏大声说道:“走,去见见这个刘家的人。”
两人骑着马带着家丁,举着天京新城的旗牌,打着五方旗,往庆云县刘家的宅子骑去。
骑了一个时辰找到了刘家的宅子。
那刘家宅子坐落在一个村子北面,前后五进,高墙深院气势非凡。
院子门口立着一个三重檐的门楼,摆着两只张牙舞爪的大石狮子,一看就是权贵人家。
杨鹏暗道这御史很有钱嘛,这银子是贪来的还是抢来的?宅子的侧门是开着的,一个高大的家丁站在门口看门。
杨鹏让家丁把自己的名帖送上去,那个家丁看了杨鹏一眼,就进去报信了。
过了一会,那个家丁出来请杨鹏进院子。
杨鹏带着郑晖和两个士兵走进院子,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带着十几个家人已经等在院子里。
那老翁大概已经有五、六十岁,须发皆白,驼着背拄着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