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希希帮忙把她和儿子之间的隔阂给除了,两母子终于能说点体己话了,她就……
想催催婚了。
这一直养着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像回事儿啊。
傅佑平自己也晓得这事圆不过去,朝国一去五载,家书里从来没提到过结婚生子的事,怎么看怎么突兀。
他沉默了老一阵,终于开口:“他们爸救过我的命。
我回来了,他跟他媳妇埋在朝国的高地了……”
不是只有战士们战到了最后。
连冒着生命危险掩行到高地,抢救战士性命的卫生员们也在战斗。
那是流弹飞掠,一秒就能死伤好几位战士的绝境之地。
在那个地方,人命好像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血能把土壤全都染得红。
卫生员们累得坐在地上就能马上睡着,站着时看上去也精神恍惚。
即便如此,她们也根本救不过来。
往往救治好一个人,前面又送来了五六个重伤者。
——没有一个是轻伤。
因为人太少了,轻伤者没人肯下火线。
在山头只剩下半个连的士兵,而敌人的进攻暂时停歇时,傅佑平走向了这队年轻的卫生员队伍。
他对她们说:“我们可能都回不了家了,你们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赶紧写写,”
他看了看表,“离下一波空-袭应该还有分钟。”
l国人做事死板,连空-袭都极有规律……
他战友的妻子是第一个写完遗书的。
她把它叠好,放到随身挎包里。
——这是大家早就约好的方式,幸存者或是打扫战场的志愿军战士会从包里搜出遗书,替亡者寄回故土。
她表情淡然,语气却豪迈:“还有qi吗?反正都跑不脱,我高低得带几个王八羔子下去。”
这是她难得讲脏话。
讲完,她自己都愣住了,笑说:“难怪你们男人喜欢说脏话,骂上几句,心情都舒畅了。”
就是这份豪迈,让其他卫生员们也笑着加入了战斗。
傅佑平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群义薄云天的姑娘们那淡泊生死的笑容。
但他战友两口子为国为家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