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方才银色长剑发怒拖着谢挚一通乱飞乱撞之中,水晶宫本就残破的宫室变得越发狼狈了:银鱼剑作为上古神兵锋锐无比,谢挚又肉身堪比神兽幼崽,他们两个合在一起的破坏力更是威力惊人,硬生生地撞断了好几根柱子,将水晶宫内撞得灰尘四起、一片狼藉,此刻连天花板都颤颤巍巍,好像有下落的趋势。
“水晶宫!”
银鱼剑很不服气,“这是你自己没本事,太过脆弱,一撞就倒,怎能怪到老夫头上!”
它竭力甩动了一下剑身,还是没能甩掉那个讨厌的人族少女,“你不能炼化她,倒叫我们倒霉!”
水晶宫恼羞成怒,“这……!
跟我可没有关系!”
受银鱼剑的嘲讽刺激,它再次加大了宫室内的压力,盘腿坐在地上的宋念瓷立刻便喷出一口血,骨骼发出了被压断的脆响,如同陡然负荷了一座沉重巍峨的山峰一般,被压得完全直不起腰来。
以她本来的境界,当然是可以坚持下来的,但是现在,她的境界被强行压制回了炼体境,肉身强度也一并回到了炼体大圆满的时候,她又素来不以肉身见长,在这水晶宫的炼化之中极为吃亏!
现在,水晶宫内的压力已经逼近九万斤了!
谢挚的身体也被巨大的压力压得往下一坠,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不放手,“叫什么鱼剑的,你可别想甩掉我!”
“这个人族的肉身太强了!”
水晶宫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由于震惊,整座宫室都在微微地颤动,“她的肉身足可以与高阶宝血种……不,不,足可以与神兽幼崽比肩!”
众所周知,人族在万族之中天赋只能排到中等,身体尤其脆弱,可是这个人族少女的肉身居然可以在炼体境硬抗下将近十万斤的压力!
这样的情况,它闻所未闻!
“有了!”
银鱼剑心生一计,“我带她到‘那里’去!”
“什么——你不能!
你不能到那里去!
你知道,那里有——”
水晶宫闻言大惊,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银鱼剑已经拖着谢挚,如一道流光般激射向了宫殿深处!
“哼,今日老夫便教你尝尝苦头!”
银鱼剑兴奋不已,雪亮的剑身微微震动,发出阵阵清鸣。
它带着谢挚直直撞毁了两道墙壁,闯进了一个窄小的密室里——
水晶宫的大殿里残破而又血腥,残肢断臂比比皆是,但这里却还如一片世外桃源一般,神圣飘渺,洁净非常,流光溢彩的琉璃壁上反射着柔和的浓郁绿意,愈往小室的中心处,这充沛得如同实质的绿便愈浓重,仿佛要流淌下来,几乎完全叫人看不清中央到底有什么,还伴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润泽清香。
这是一种极其清澈干净的香气,没有半点脂粉味道,也与任何娇艳馥郁的花香不同,如同山涧中最澈亮的一滴溪水,刚刚从翠绿的竹叶上滚落下来一般,令人甫一嗅到便精神一振,整个人也仿佛被山泉水洗涤了一番,心神不由自主变得宁静悠远。
“哇……”
有了之前的教训,谢挚长了个心眼,来到什么地方先用大观照瞳术观察了一遍,发现这里并不是人造的幻象,而是真实的世界。
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银鱼剑的剑柄,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好奇地仰头四处张望,“这是什么地方……”
“大人!”
一进到这里,银鱼剑就变得非常不安,剑身不住地颤抖,苍老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恐惧。
它尊敬地低声说:“您看看……我给您带了食物来!”
说着它就拖着谢挚往那团绿意最浓郁的中心处飞,“这是个肉身非常强大的人族,年纪很小,水晶宫说她甚至可以与神兽幼崽相比……我想……我想……您或许会喜欢……”
什、什么?!
谢挚大惊失色,连忙松开银鱼剑的剑柄往后跑——她听出来这老剑言语间的意思,竟似乎是要将她送给这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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