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头式微,一行白鹭从广袤的天空飞过,有风吹过,在长长的宫巷里回荡出几声凄凉的响。
宋清盈等人默不作声的,跟在一个佝偻的老太监身后。
途径东区时,有两个年轻妃嫔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入宫五年,在掖庭东边苦苦熬了四年,好不容易被陛下宠幸,搬了出去,没想到一年光景不到,又回到了这掖庭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呜呜呜谁不是呢,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花重金贿赂那王太监,老老实实住在东边,也不至于今日要去北边当奴婢。”
宋清盈听到她们的哭诉,颇为感慨,“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倒霉”
闻言,那四位妃嫔齐齐抬眼她,宋清盈朝她们挤出一个同病相怜的苦笑。
妃嫔们心头微诧,她们之前虽未与永乐公主有过接触,却也听说过这五公主是个极其倨傲、极其奢靡、极其不好相处的性子。
可现在来,好像还挺平易近人的
四位妃嫔们不约而同的想宋国最娇贵的小公主也落到掖庭为奴,还曾经得罪过新朝的皇帝,想来这一辈子都再无翻身之地了。
这样一比较,她们好像也不是特别惨
人便是这样,到别人过得比自己惨,心里能得到一些微妙的安慰。
于是乎,妃嫔们向宋清盈的目光变的友善,柔声安慰着这个刚死了爹没了家的小姑娘,“公主你也别太难过,人总是要向前的。
掖庭虽苦,但咱们互相扶持,还是能过好日子的。”
宋清盈她怎么从她们的眼中出了母
虽说眼前四人是昏君的小老婆,她名义上的小妈,但被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姐姐给予母的关怀,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啊
“我再不是公主了,几位日后唤我小宋,或者清盈都行。
不知几位姐姐怎么称呼”
“姐姐这般叫可使不得。”
“你们虽为我父皇的妃妾,但现在国没了,我父皇也没了,你们也不再是宫妃,大家同在掖庭为奴,按年龄长幼称呼,并无不妥。”
闻言,妃嫔们你我,我你,也不再纠结,纷纷自报姓名。
宋清盈嘴甜,挨个喊了遍姐。
四位小姐姐一一应了,不知不觉中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宝兰私下里偷偷对宋清盈道,“公主,以后奴婢不能唤您公主,可否唤您姑娘”
直呼姓名,她是万万喊不出口的。
宋清盈也不勉强她,“都随你。”
“到了,以后你们就住这处了。”
老太监将她们领到了住所,又交代了几句,便慢慢悠悠的走了。
宝兰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那是个十二人一间的大通铺,简陋又寒酸,一张桌,一张大炕,几条长凳,一面铜镜,两个柜子,可以想象十二个人都住在里面是何其拥挤。
不过今日宫廷剧变,许多宫人都趁机跑了,于是这间房就单单宋清盈她们六人住着。
四个妃嫔到这样的环境,一时难以适应,咬着唇左右打量,坐都不敢坐,仿佛坐一下就变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