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熹进花厅的时候,裴玹在给长辈斟酒,师父在和裴雨晴寒暄,正是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
齐麟和老周给她使眼色,让她坐到他们身边去。
谢照熹坐过去,裴玹绕过来给她倒酒,笑吟吟地招呼她:“谢姑娘好。”
好个屁,她一点也不好,谢照熹无精打采地看他一眼,心中郁郁,转过头去,忽视他的问好,把酒端到齐麟面前。
坐在亭子里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仔细去想师父说过的话,赵家是从裴雨晴那知道是她捣的鬼,那可不就是裴玹回去后对裴雨晴说的?
他表面上说自己根本不想来这场相看,转头就回家和裴雨晴告状。
而且他肯定知道她被骂了,竟然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生过的样子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裴玹的面子功夫可真是厉害。
顾修远见状,在桌子底下踹她一脚,吩咐道:“熹儿,哪有让客人倒酒的道理,你给他也倒一杯酒。”
“哦。”
谢照熹不情不愿地起身。
见桌上大家用的都是四寸高的小酒杯,谢照熹转了转眼珠,转身给他换了个手掌高的犀角杯,堆起笑脸来到他身前。
酒壶见底了也没有将杯子灌满,谢照熹索性开了酒坛往下倒,清澈的酒液像一条小瀑布,渐渐把杯子填满。
“谢照熹,你在做什么?”
顾修远现她的恶作剧,瞪她一眼,拦住她的手腕,想把犀角杯拿过来。
裴玹却快他一步将犀角杯握在手中:“无妨,定然是我上次同谢姑娘说过,我爱喝丰乐楼的春见酒,她记在了心上,怕我不够喝,故而给我换了大杯子。”
顾修远在心内暗暗感叹裴玹的圆融通达,抱歉地笑笑:“裴玹,实在对不住,我这徒弟性子顽劣,被我惯坏了,她今日不过是和你闹着玩,我这个当师父的敬你一杯,望你多海涵。”
齐麟也站起身,跟着敬酒:“裴大人,我今日跟在师姐身边,没有阻她做下错事,是我之过,望你海涵。”
师父和齐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一个二个地都那么懂人情世故,谢照熹纵然再不想道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给自己也换了个犀角杯,盛满春见酒:“裴大人,今日我做下错事,给您带来困扰,给我师父师娘丢脸了,实在是对不住。
我敬裴大人一杯,希望大人能够宽宥我。”
顾修远提醒她:“还有裴玹的姑母呢?”
谢照熹立时就想扔了酒杯问凭什么,她又不是打扰裴雨晴的相看。
鉴于这样做一定会惹怒师父然后挨打,她很识时务把刚刚的话又机械地重复一遍。
说完,她举起酒杯往嘴边送。
裴玹伸手拦她,笑意温和:“谢姑娘一片真诚,以同样的犀角杯作陪。
然喝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