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阿娘松开邢小妹,拨开站在床边的一家子人,赶忙迎着刘大夫过来。
刘大夫一路被拖过来,气喘吁吁:“我先把把脉,你们都散开,通通气。”
邢东搬过凳子,好让刘大夫坐着诊脉,卫青燕给刘大夫倒了碗水,刘大夫坐着喝完水才算缓过气来,仔细的给邢南诊脉,一家子人看着面无表情诊脉的刘大夫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催促。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刘大夫缓缓开口:“性命无碍,外伤严重,所幸都是皮肉伤,没坏筋骨,内里空虚,日后好生进补,伤口也需每日换药。”
邢阿娘抱着邢小妹发着颤,哽咽道:“性命无碍就好,就好。”
“高热已退,伤情稳定,这汤药也需换了,你家大伯已经去请宝春堂的胡大夫,等胡大夫来再仔细诊断一番即可。”
邢阿爹拿了诊金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刘大夫,这刘大夫在十里八乡的名声极好,虽是赤脚郎中,却从不诓骗村民,也不多收诊金,配的药材也都药效好价格低的,知晓农家人看不起病,遇上邢南这般重伤,都会先要家人去请宝春堂医术了得的大夫,若是家人舍不下钱财,他也只能靠着几分医术尽力医治。
送走刘大夫没多久,邢大伯接到宝春堂的大夫便匆匆赶了回来,一番诊治也无甚差别,胡大夫给开了伤药与汤药,仔细的嘱咐道:“伤药日日都要换,不能让伤口化脓起炎症,汤药一日两次,情况平稳不起高热便五日后再来复诊,若是中途起了高热一定要及时来医馆。”
胡大夫说完收拾收拾领着邢东去镇里拿药。
一大家子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了,邢大伯带着颤音高声道:“三儿你好好养伤,明日大伯再来看你。”
见人无碍邢大伯的心也放回肚子里了,领着邢风俩口子先走了。
邢阿爹去了地里,回来的匆忙,家伙什都还落在地里,邢阿娘打发邢小妹先去烧热水给邢南擦洗,卫青燕去熬点热粥,邢南浑噩一月有余,每日喂的都只有汤药热水,这会醒来定是饿的不行。
“阿娘,他是谁?”
家中人都散了,邢南才看到站在角落里不安无措,像个纸片人的裴玖。
邢阿娘拉着裴玖站到床头,“他是裴玖,是你夫郎。”
邢阿娘暗自叹了口气,不愿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告知邢南,伤还没好,怕他知晓更加气坏了身子,缓缓的说道:“你先养好身子,有些事情日后再说。”
邢阿娘留下裴玖陪在房中,邢南醒来,一家子人都激动万分,早饭也没吃上,这会太阳当空,赶紧去厨房帮忙熬粥煮饭去了。
裴玖站在床头,垂着头,心中不安,双手贴放在大腿两侧,动也不敢动。
这段时日邢南虽然浑浑噩噩,却也有些模糊的印象,自己每每高热疼痛难耐时,总有一双微凉的双手握着布巾给自己擦拭降温,轻抚额头脸庞,想来这双手的主人应该就是眼前垂着头的人了,阿娘说他是自己夫郎,但自己早已经定了亲事,其中定然有事发生,是阿娘顾及自己的病体,不愿多说。
“你、你坐着吧!
我昏睡多久了?”
邢南语气生硬,低声的跟裴玖说道。
裴玖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邢南,没一会又赶紧转移了目光,“一月、一月有余了。”
裴玖的声音有些发颤。
邢南皱起眉头,这哥儿胆子怎得这么小,自己不过是问了句话,怎么跟欺负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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