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比挠痒重点。
细一想黎安的处境,严季初也明白他为何要当那“奸臣”
。
忠义之臣最是难为,稍有一点落人口舌,紧随其后的便是口诛笔伐。
倒不如当个“奸贼”
,哄着那些心有不轨的人互相争斗,袖手旁观,等着坐收渔利。
便是用些什么不光彩的手段,人也只道奸佞之人行龌龊之事。
再者,他大抵是真厌恶这朝堂,这天下,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他将这一池水搅得浑浊不堪,来日小皇帝收纳忠君之士,清君侧,净朝堂,便是拉起了小皇帝自己的亲信班底。
甚至可能存了,以自身为小皇帝铺路的心思。
想到这个可能,严季初就不免皱眉,辗转难眠,眼前又浮现那人好似了无牵挂,要自此世脱离的情态。
那般凄然无奈,像早已有了盘算,这此间一切都不足以拴住他。
当时的恐慌又涌上心头,严季初蓦地起身,却又在屏风前顿步。
想留住这人,想成为他的牵绊。
可正如他所言,如今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干预他的事呢?
一无权势,二无地位,既帮不了他,也无法阻止他。
如今自己所依仗的,不过是他对自己的纵容。
这纵容的来处……
立于屏风之外,严季初低垂着眼,指节紧攥。
是利用,还是移情,或者是对一枚有趣棋子的怜惜?
那双眼里所见的自己,是何种模样,是何人模样?
自己终究,对他的了解太少。
在屏风前站了一刻钟,严季初到底是转了身,又回到自己桌案前,取了一卷兵书,坐到帐门前,撩了一点帐帘,借着帐外昏暗的火光,心不在焉地看着。
军功,是他目前获取权势最快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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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朝堂什么时候会分崩离析,不清楚黎安到底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将西疆边防的军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胜过乌姆尔,将辽沙部族撵回老家去,那支从全国征调兵马的远征军,他得将它攥在手里。
既然他已经无法回头,那就由自己去追上他好了。
……
一夜过后,两人都没再就之前的话题说什么,仿佛昨晚的事不存在般。
黎安的营帐被破,严季初本想让人重新为他扎营,或干脆跟自己一个营帐也无不可。
但黎安拒绝了。
他去了城主府。
“真的要走?”
严季初终究是没忍住,在他将要离开时,扯住了他的缰绳,蹙眉看着眼前人,“不是说作为督军,要在前线督战,不该贪图享乐,龟缩城主府内?”
黎安看了眼一眼,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的再淡漠疏离不过,“如今战事已到尾声,已不需本王督战,本王亦有许多事务堆积,信使在营中穿行不便,自是城主府内要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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