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裴云岫忽然再次侧目。
目光注视存在感很强,沈栖梧想忽视都难。
顺着视线,现他看的竟是自己手里这盏茶,“这茶……”
绿茶香气清雅,但汤色不纯,有碎末沉底,口感略涩,应是烘燥过程中出了瑕疵,不算好茶。
沈栖梧只是稍微抿了一口,正要放下,放左手边的方形茶几上。
可就在这个当口,他瞥见裴云岫指尖在茶几上轻点,而茶几上只有一支秋海棠,以及自己即将松手的这盏茶。
倏地,他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他的茶,以及这位置……好像也不是他坐的。
正前方不远处,择言仙君的演讲稿翻页,不知从哪儿变出杯茶,喝了口润嗓,随后继续。
沈栖梧:“……”
茶盏底托刚触及桌面,立马又被端了起来。
沈栖梧泰然自若。
他为什么要在裴云岫面前讨喜?他都不愿意和万人迷美强受双修,甚至还严词拒绝过万人迷美强受强烈想要和他结成道侣的邀请。
沈栖梧转动杯盖,反复拨弄茶汤,又作势吹散茶面上的浮沫,尽力为自己挽回颜面:“这茶,我知道是师兄的茶,师兄的茶总是格外好喝。”
裴云岫:“……”
轻点茶几的手指停了,他冷冷道:“茶汤不行,我没喝过。”
裴云岫皱眉,头转过去看台下众弟子,不再说话。
沈栖梧:“?”
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难不成裴云岫是将他的意思理解成了:原主特地想喝他喝过的茶?
沈栖梧把茶盏一搁。
茶汤确实不行,难喝!
不过——
原本他没想那么多,但一听自己抿的是干净的茶,还是松了口气。
谁还不是个矜贵讲究的人?
入冬严寒,但五天前下的那场暴雪于昨日彻底消融,未来数日都将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干燥的风携暖意掠过,方几上的秋海棠枝叶簌簌,明净艳丽。
沈栖梧垂眸,他在想:裴云岫和原主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景兴93年,裴云岫入宗,原主出生。
景兴1oo年,七岁的原主拜入怀明宗,而他的头号情敌——同门师弟秦湛,晚八年入宗,弟子排行一百零八。
没有秦湛的那八年,甚至是后来十多年,原主都和裴云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