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梨和所有的人一样,现在也不管什么麻子不麻子的,觉得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瘟病的治愈,让满城其实已经处于深度疲惫中的众人又忽然打起了精神,让整个城池继续稳定运行着。
而随着大家身上的瘟病逐渐治愈,那每日怎么都驱赶不完的黑鸟,却逐渐少起来,不知所终。
只是对比起全州老百姓们从瘟病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欢喜,磐州这边还靠着何婉音他们的药烟驱逐黑鸟的老百姓们有些开始力不从心了。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消息,说是磐州的老百姓们已经治好了瘟病。
何婉音也听说了,她自然是不信,只看朝身旁的檀香姑姑,“姑姑这里都还没想到办法,试问这天底下谁还有这等本事?我看不过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想在营地引起骚乱,谋取好处罢了。”
檀香姑姑虽更为擅长于毒,但是她将那瘟病看作一味毒药,所以对于研这治好瘟病的解药,也是自信满满。
不想却听晴儿说道:“可是,听人说,是贺知然配置出来的药方。”
她这一说到贺知然,别说是檀香姑姑了,就是何婉音也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眼中皆是震惊。
旋即那何婉音就便喊来木青,“你快马加鞭去全州方向,与我查出个结果来。”
木青和自己一样,天生的体质问题,是不会怕任何瘟毒的。
木青很快就去了,何婉音仍旧是一脸的不信。
可是这消息却像是带着翅膀一般,不但在这灾民营地里传遍,使得大家蠢蠢欲动,打算启程朝着全州方向去。
连后面大营里的李司夜他们也听说了,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个好消息,李司夜更是连夜就上奏朝廷,在提及那陛下三番几次都没请到的贺知然为何出现在全州,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写下了自己亲自拜访,三叩九跪,才请得了贺知然出山。
换一句话说,是他救了这些染了瘟病的老百姓们。
不是他去请贺知然出山,贺知然如何有机会研出药方来?
也是如此,他的队伍才晚到。
其实李司夜将这请得贺知然出山的事情揽在自己的名下后,还是有些担心的,生怕到时候那贺知然不配合自己。
可是旋即又想,那全州的官员都死绝了,磐州也差不多,灵州原在边陲,现在磐州都这副样子,那灵州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听说公孙曜也在这瘟病中丢了性命。
如此,现在除了自己,这几个州府再没有一个主事者,那贺知然也就只能来找自己了。
反正李司夜不信,这天底下真有人不爱这功名利禄的,如今贺知然救了那么多人,只怕就等着朝廷的封赏呢!
一面安抚着有些担忧的统领们,然后偷偷跑出大营和何婉音见面。
自打何婉音住进灾民们的营地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过,这叫大营的人都对她这个女流之辈十分佩服。
却不知道,每天晚上李司夜都跑去同她见面了的。
此刻月黑风高,两人在斜坡后见面,自然是要提起那贺知然配置出药方之事。
李司夜只将今日上奏的折子内容告知与她,何婉音听了有种十分欣慰的感觉,“阿夜你终于晓得要为自己筹谋了。”
这话叫李司夜有些愧疚,“都怪我,从前太过于老实天真,我若早些醒悟的话,现在就不会让你跟我在这种鬼地方吃苦受罪了。”
两人见面,少不得是一番缠绵的。
以往都是木青陪着何婉音出来,但因何婉音现在将他打去了全州方向打探消息,所以今儿跟着何婉音来的,便是这晴儿。
晴儿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个傻子和一个寻常故事罢了,可她就像是给烙印在了心里一样,总是想起那个故事,眼前也总浮起那个傻子哼唱童谣的画面来。
如今一个人坐在这山坡边上呆,连那何婉音几时归来的她都没察觉到。
“晴儿,你最近怎么了?”
何婉音已经现了晴儿最近的频繁走神,更叫她有些气恼的是,自己人都到她跟前了,她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怎么叫她保护自己?半点戒备之心都没有了。
晴儿的确走神了,脑子里都是那小鸭嘎嘎嘎的童谣。
听得何婉音叫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两眼里满是惊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