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躲到墙角坐下的上野婆婆,刘芒视线望向了不远处靠在山壁上的身影,他就是上野伊之介,婆婆的儿子。
走到他的面前,他似乎听到了动静,急忙询问有人吗。
全身都是伤口,本为蓝色的剑士服被鲜血染成红色,手筋脚筋皆被挑断。
眼睛被纱布包裹着,这是他三年前自己刺瞎的,只为保护他的少主。
他为抵抗内府军受到重创,夺回此地的苇名军却对他视而不见,可恨!
“我在,伊之介!”
刘芒蹲下身体,轻柔地在他耳边说道。
伊之介一愣,不敢置信地说道:“少......少主?”
“是我,辛苦你了。”
嘴巴张大,伊之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哽咽已然堵住了他的喉咙,嘴唇颤抖了半天才重新说出话。
“对不起,少主,我......我没保护好你!
在平田庄没有,来了苇名城了还是没有,我......我是个废物!
呜呜呜!
咳咳......咳咳咳!”
伊之介声泪俱下向刘芒道着歉,刘芒沉默了。
伊之介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士,学习刀法不过三四年,敢于向舞蝶夫人挥刀便已经是极限了,不能要求他更多了。
“伊之介,不需要道歉,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三年前没有你到天守阁抗议,想必我这三年应该是在牢里度过的吧。
谢谢你,伊之介,你保护了我,真的,保护了我!”
刘芒轻声安慰道。
这自然是谎言,他听说过三年前有平田家的武士找弦一郎抗议,想要接回自家的少主,但被人乱棍打了出去,抗议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他的自由受到了限制。
但他的忠义是真,付出也是真,他们一家都为保护刘芒付出了沉重代价,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刘芒又怎会苛责于他。
伊之介听到刘芒的安慰,脸上似乎浮现了笑容,他一转话语说道:“少主,我母亲一直记挂您的安慰,她就在那边,能不能请您去看看她,她给您做了一个守护铃,一直想要交给您。
她在三年前受了刺激,有些疯癫,请您多多担待!”
仰天叹出一口气,刘芒回复了他的请求:“我去看过上野婆婆了,他把我认作了你,让我把铃铛供奉到佛像前,她状态还好,至少比你好,你不用担心,我把你搬到她的身边吧。”
说着就要抱起伊之介过去。
但伊之介阻止了他“少主,算了。
我没多久好活了,在这里也好,静静地死去,不让她知道,少却这份痛苦,或许她能一个人走下去吧......”
沉默以对,刘芒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上野婆婆交出守护铃后已经失去了支撑,心气消散,已经无力回天了。
至少,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待在一起吧!
刘芒不顾拒绝抱起了伊之介,同时说道:“伊之介,给予上野婆婆最后的温暖吧,她或许不记得你了,但我想她一定希望儿子能回家陪陪她。
在这最后的时刻,不要留下遗憾啊!”
勉力挣扎的伊之介停下了动作,或许,他意识到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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