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使者也顾不得别的,咬牙道:“娘子,很多事情下官确实不知,但是皇城司最近来人了。
您也是皇亲国戚,很多事情不用下官说啊。
何苦为难我。”
高桂英平日里不合时宜,这个时候却展现了极高的素质,摇头道:“你既然身在这个位置,就应当明白,很多事情由不得你。
公主出了事,宫里可能会拿你当替罪羊,而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轻轻一挥,一个黄花梨圆桌顷刻间断成几节。
一时间满是震惊,连常乐都忘了哭。
宫苑使倒真是要哭了,道:“这真不是我能做主的啊,娘子到底要我怎么办?”
高桂英道:“东京来的是谁,住在哪里?”
眼看宫苑使还在为难,常乐终于道:“妾乃代王和公主的乳母,就是开宝皇后那里,我也有几分面子。
若你配合,我保你一命,不然我一定禀告代王。
让你全家获罪,没官为奴。”
这下宫苑使终于挺不住了,跪下哀求道:“姑奶奶哟,我说,那人我不认识。
肯定不是刘皇城,但拿着金牌,带着十几个察子,都是黑衣蒙面的。
他只来问了奴婢公主出行的习惯和宫里哪里荒凉,别的也不许我多问。”
耿素素急道:“你这行宫除了主殿和两座偏殿,哪里不荒凉,公主更是好动,这往哪里找?”
这个时候还是常乐挥了宫廷经验,“你们这些人一般处置犯错又不好明正典刑的奴婢都在哪里,别蒙我,别说宫里,一般王府都有这样的地方。”
宫苑使知道是遇到行家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也没办法,招供道:“一般在后唐末帝自焚的御园,那里荒凉,添井也不会被现。”
这次不仅常乐,连高桂英脸色都变了。
但她们不知道,此时赵邦媛还好,任守中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都不利索,“受命受命于天,既,既……”
比刚才差点一命呜呼还激动。
这倒也不能怪他,就邦媛手里这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实在来历太吓人。
邦媛摸着金镶玉的边角,叹息道:“原来这就是传国玉玺啊,怪不得没人找得到。”
任守中毕竟是这個时代的人,对这种君权神授的东西很迷信,道:“公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啊,谁知道咱们这一通罪,竟有这么大的收获,这是天要让大统回归太祖一系。
代王有福了。”
原本这话他不敢说,但经历过太原毁城,家破人亡,他内心深处怎么可能不恨赵炅。
只是没有别的办法而已。
但现在仿佛看到老天爷要让他完蛋,加上刚才生死走了一遭,情绪外露,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邦媛听着却稍稍有点不是滋味,道:“照你这么说,有天命的不该是我吗?”
任守中觉得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大了,却没有想到永国公主还有这样的志向,一时膛目结舌,觉得洛阳风水或许有问题。
毕竟他进宫之后读书,前朝的女皇武曌,也是在洛阳登基,建立了十五年的红妆时代。
邦媛看他如此,一时有些无力,道:“好了,我就是一说,哥哥一向疼我。
现在这个世道也是如此,我不会不自量力和他争的,那是亲者痛仇者快。”
她不想让人直达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根深蒂固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的平等思想。
于是转移了话题,看向一变的白骨,道:“若是所料不差,这应该就是嬢嬢那位亲戚李从珂的尸体,你说一代帝王葬身火海,无人收敛尸骨,难道不是沙陀李氏互相争权的结果。
更有甚者,后晋石敬瑭更是为了灭亡后唐,引狼入室,割让我华夏燕云十六州。
弄得百年来战火不断北地汉人离心,前车之鉴我可不敢窝里斗。”
任守中虽然爱学习,但毕竟主业是伺候人,刚才也是他细心现这具尸体衣服都烂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匣子,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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