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在次日下午回来了,家门被敲响时,我的心脏都像要跳出嗓子眼。
妈妈小跑着去给他开门,我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格外清晰。
“妈,最近怎么样?”
“很好呀,一直都很好。”
她将池易暄领到卧室,告诉他床都充好气了,衣服和被子也都洗过、晾干了,干净得很。
池易暄和她有说有笑,我背对着他们在厨房里择菜。
饭桌上四人坐到一起,我的话少得可怜,难得他们都没有问我为什么,我想他们以为我是因为白志强的事情而心情低沉。
妈妈似乎察觉到我想要一个人呆着,晚饭过后池岩本来要在客厅看电视,她早早就叫他和自己回主卧休息。
客厅的灯熄灭了,池易暄先去卫生间洗漱,他出来以后我才进去。
从他回家到现在,只有爸妈在场时我们才会说话。
爸妈一走开,沉默像张网,网住我与他。
草草冲了个澡就从淋浴间出来,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刷牙时,池易暄忽然问我:“你没带药回来?”
我含着牙刷,暗自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琢磨清楚时嗤笑一声:“你翻我包了?”
“没有。”
他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你有在继续吃药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急促的脚步声朝我靠近。
我斜过眼,他跑进了卫生间,捏住我胳膊的手指骨节发白。
“你没有在吃吗?”
他将音量压得很低,像是很怕被爸妈听见。
我甩开他的手,面向镜子继续刷牙。
“你给我操,我就吃。”
池易暄愣了愣,大抵没想到我这么跟他说话,五官线条僵化了,半晌后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
“我管不了你,我让妈来管你。”
“好啊,你想把她急得复发你就去告诉她,我这儿还有很多我们亲嘴的照片,到时候一起给她看好了——你猜她是先管我,还是先管你?”
池易暄的脸色由白转青,如果我们还是恋人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给我一拳头,但我们不是,所以他打我的话我一定会还手。
他没有资格对我说教,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就在这里把他操了。
哥,别管我了。
早知如此,何必答应要陪我回来?
是你自讨苦吃。
你活该。
池易暄憋了半天没憋出半个屁,转身离去了,脚步声沉重得像要把地板踩出窟窿。
门被甩上,震得我面前的镜子都颤了颤。
我回过头,看到地板上的气垫床被他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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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易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好比说他会特意在爸妈起床之前将气垫床还原。
他没有敲门,推门而入,我本来也没有睡,看着他拖着气垫床走到床边,放下以后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