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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带着哭腔质问道:“干什么打孩子?……”
我回过头,看到鸡毛掸子从池岩的手心滑脱,他可能没真想着要伤害我哥,暴怒的情绪变了色,让他的表情变得痛苦。
他扶着妈妈的手臂让她坐下,背过身像是不想看到我们。
我扶着池易暄走出了家门,搀着他下楼,走到一半他忽然膝盖一软,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哥!”
我惊叫一声,好在两三级台阶不高,池易暄坐在地上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的眼泪流了满脸。
心中的弦断成了两半。
“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都怪我!
都怪我!
都怪我!
……”
我拿头去磕楼道的墙,想要为他赎罪,他却急忙站起身,拿沾了灰的手捧住我的脸。
“不怪你,没怪你。”
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
可怜的池易暄,这个时候也得他来救我。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这样!”
“没事的,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事?如果没关系的话,他又怎么会向他们磕头认罪、请求原谅呢?
“对不起,呜呜,哥哥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他瞎翻。”
池易暄用手背擦掉我脸上的汗与泪,“不是你的错。”
我捂着脸急促地喘息,他不断重复这句话,轻拍着我的背,好像在代替我与我大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决斗。
“我们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等我的呼吸平稳下来,他和我往外走。
正午的阳光是如此刺眼,我魂不守舍,但有他牵着,我想我可以把眼睛闭上。
支撑自己已经很艰难了,池易暄却还要来支撑我,他的脚步沉重,好像腰间绑了块沉重的锚。
我迷迷糊糊地跟在我哥身后,没有问他我们要去哪儿,眼前不断浮现出他跪在地上,头像锤一样捣地的模样,那时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刻我希望他走得远远的,飞去没有忧愁与烦恼的梦幻岛。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哥一惊,立即把我的手腕捉回去,这回抓得更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