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上下打量了盛屿,目光在那块深紫色的布上停留了片刻,抬眸问道:“以后还来洗澡吗?”
盛屿与他对视,反复确认了眼底的那片冰冷,才说:“佟老师要是不喜欢,就不来了。”
衣裤被丢出窗外,佟言反手关窗,却被有力的手掌阻止。
“我知道我的家人找过你。”
盛屿单手解了紫色的窗帘,当着佟言的面儿,大大方方地套上了裤子,“他们就像吸血的水蛭,被他们盯上了,绝不可能有人轻轻松松地过关,不要试图与他们讲道理,对付他们只要用一个字,钱。”
他抬手探向佟言,见人戒备地退后一步,轻叹了一声,指指佟言胸口别着的签字笔:“我现在不方便见他们,约束不了他们的行为,我给你写张欠条,他们再来闹你,就拿出欠条,欠条上的金额足够让他们知道在你这讨不到半分好处。”
此时又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路过,见盛屿光着膀子便多瞅了两眼。
盛屿叫停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帮我去巷子口的小超市买本和笔,再拿包烟,你多拿包糖,算我请你的。”
小孩听到最后一句有点高兴,接过钱,撒丫子跑了。
点了烟,盛屿将本子放在窗沿上落笔,写好后撕下来,送至窗内。
窗内的声音略有讽刺:“你就不怕我拿着欠条去告你,让你还钱?”
盛屿松松懒懒地靠在窗边,看着还有一线光亮的天角,叼着烟笑:“是挺怕的,你都能虚构出五千块钱的套子钱。”
盛屿眸中有了依稀的温柔:“挺好,与他们过招就应该如此,在他们面前做君子就只能吃亏。”
佟言一哽,他与盛屿相处一年,从来不缺昂贵的礼物,佟言物欲不重,也曾拒收,盛屿不说什么,却不影响他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放回了你的公寓,送我的车我从来没开过,现在还停在原处,你有空查收一下。”
盛屿望着越来越暗淡的天角,他眼中的那点温柔转瞬就散了:“还有一件事,平时与冯嘉保持一些距离。”
佟言蹙眉:“与你何干?”
“冯嘉的生活时刻被人监控着,而监控他的这个人,很不好惹。”
盛屿看向窗内,语气郑重,“那个人有一点偏执,心思很深,报复心也强,最好不要让他误会了你与冯嘉的关系。”
佟言一嗤:“看来世界上像你这样的臭虫还真不少。”
他回忆了一下,开始背诵薛宝添的语录,“我要怎样行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这个前咧腺,没有发炎的权利。”
盛屿一愣,然后哧哧地笑:“话我说完了,往心里去去。”
又道,“刚刚推我时身手敏捷有力,练过?”
“话多。”
窗子啪的一声被关上,切断了冷气,却没切断的寒意,“盛屿,狗叫多了令人心烦,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