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张张嘴,忽然犹豫了。
决定
薛金花说,玉宝到底哪能想。
玉宝低头不语。
玉凤说,滑稽了,不表态是啥意思。
玉宝火气升,冷冷说,真好笑,好意思讲得出,要不是阿姐,何至于弄到今朝、这般不可收拾地步。
玉凤说,怪我了。
玉宝说,不怪阿姐,怪啥人呢。
玉凤哭着说,对对,怪我,全怪我,我是恶人好吧,那侪是大好人。
薛金花说,不要吵哩,吵得我头昏。
要吵出去吵,吵好再进来。
玉宝、玉凤不吭声了。
薛金花说,我来讲吧。
马主任话里话外,威逼利诱,讲的再明白不过。
玉宝不肯,玉凤手表厂泡汤。
玉宝工作也难保,得罪了马主任,今后想再工作分配,几乎不可能。
这真是,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玉宝不语。
薛金花说,玉宝若肯,玉凤去手表厂,玉宝保住工作,还有领导提携,今后前程无量。
玉宝嫁过去,有现成婚房,公婆还算老实,衣食无忧。
就是王双飞,品德待考,卖相丑陋。
但闭起眼睛也能过。
玉凤说,卖相也就谈恋爱辰光,派点用场,小姊妹面前,挣挣光。
结婚后,啥人还在乎呢,再难看面孔,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黄胜利卖相好吧,有个屁用,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当房住,当钞票花,不能帮我调工作。
结婚不过几年,发秃腰肥腹坠,现在更是没眼看。
玉宝不语,薛金花怔忡,一时房间内,只有钟表嘀嗒声。
薛金花忽然说,玉宝和潘家老大,在联系吧。
玉宝说,嗯。
薛金花说,潘家老大,可有表示。
玉宝低声说,没。
薛金花叹口气。
薛金花说,玉宝有主意了。
玉宝说,让我再想想。
薛金花说,尽快做决定,越往后拖,越被动。
三人散后,玉宝在弄堂刷牙揩面,黄胜利出车回来,打赤膊,拎着小钢盅锅,走近说,柴爿馄饨吃吧。
玉宝说,不吃,刷过牙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