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贪嘴,从小就喜欢喝羊乳杏仁茶。
此时此刻此地,她猛然之间惊觉了一事,她一直以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可似乎忽略了最为关键的细节。
梁时这般着她,这炽热又直接的眼神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楚翘不敢往下想。
但脑子里都是她极为丰富的臆想画面,她仿佛见梁时一手将她提了起来,然后用了穿一切的眸光盯视着她,“太后娘娘,臣家中的羊乳杏仁茶是否合口味太后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过臣的双眼”
楚翘打了一个机灵,好在表面依旧强装镇定,梁时已经换上了常服,身形修韧挺拔,不出不久之前受过伤,他依旧笔直的站在室内,这让楚翘感之到了无形的威压。
在小丫鬟没有重新端来羊乳杏仁茶之前,楚翘耿直道“二爷,妾身饱了。”
梁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视线一直紧紧锁着坐在梨花木圆桌旁的小妇人,生怕一个眨眼间,她又不见了。
梁时的语气突然和缓的不像话,“不是很喜欢么怎么就饱了再喝一碗。”
说话间,眉目之间的神色也随之温柔了下来的,楚翘以为她花眼了。
楚翘“”
他怎么能这样呢不是应该奸佞纨绔,蛮不讲理么
梁时今晚好像格外的有耐心,待丫鬟端上羊乳杏仁茶,他一边着楚翘,一边亲自从大漆托盘上端过瓷碗,另一只手还用瓷勺搅拌了几下,仿佛下一刻就要亲自喂她喝了。
楚翘不争气的小心肝又颤了颤,当梁时走了两步靠近她后,她闻到了几股气味交织在一块的味道。
有羊乳杏仁茶,药膏的气味,还有某种不知名的奇香,而且这气味就是从瓷碗中荡出来的。
楚翘重生成颜如玉之后,嗅觉变得十分敏锐,她当即察觉到了什么。
梁时递过来的这碗羊乳杏仁茶肯定有端倪,否则他怎会这般好心肠
他在里面下药了是迷药么他想作甚呐
楚翘反应很快,当梁时亲手将瓷勺递在她唇边时,楚翘捏住了自己的小鼻子,“二爷,您还没沐浴呢身子着实难闻,一股子味道。”
梁时的确尚未沐浴,如今随着疑点越积越多,他已经无法安心的仅仅去缅怀那人了。
他即便是自欺欺人又何妨他就是期盼着眼前这小妇人有诈
如若这人当真是她转世而来的魂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梁时的动作更是毅然决然,他放下瓷碗,一只手捏住了楚翘精致的下巴,手感丝滑细腻,他心神一荡,竟然无意识的哄了起来,“听话,喝了。”
楚翘岂会喝她当然不会明知有诈,还张嘴喝下有问题的东西。
感觉到下巴处明显的摩挲,并没有丝毫的痛感,今晚的梁时像变了一个人,连哄带劝的诱惑着她,“你听话些,张嘴。”
楚翘原本防备心还不够,闻此言,索性就紧紧咬着唇,那桃花粉一样的菱角唇很快就咬上了牙印。
样子实在是倔强,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
梁时“”
若非从不相信鬼魂之说,梁时此刻已经奔溃瓦解,肯定会将眼前这小妇人当作是那人了。
他一定会狠狠将她揉进怀里,然后质问她怎么会这般没用暗中命了多少人护着你,你还是让人给害死了,你太有本事了
烛火照亮了一室,二人四目相对,楚翘无比焦急的想着对策,首先她并不知道梁时给她喝的究竟是什么,其次她根本就不知道梁时的目的。
难道是将她迷晕了,然后行圆房之事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啊。
要毒死她么他都不同意和离,更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弄死她了。
时至今日,楚翘还是不透这个人。
梁时的力气并不大,他好像格外留意分寸,生怕伤了她,故此楚翘稍稍用力,就从梁时的手上挣脱的,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因着动作过大,一勺子羊乳杏仁茶洒在了梁时的锦袍上,还溅湿了他的黑帮白底的皂靴。
当楚翘等着他发怒时,梁时却动作轻柔的放下瓷勺。
他侧过身,眼神灼然的着她,“怕什么你在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