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作为主人给张锋塞了两包烟以示感谢,张锋恭喜并谢过赵村长,然后载着王山已经醉微醺的父亲和媒人以及两个族人回王沙湾。
李桐福和王山又下乡卖了一天货,晚上回来收获颇丰。
而杨柳方在石头哥的帮助下,家具制作也只剩下一个梳妆台,其他像条案、太师椅、长凳、圆凳、大床等基本完成,堆满了两间房,以至于他们进去带炕的房间睡觉都要侧着身进去。
他安排石头村长第二天开始打磨,尽快给这些家具上漆,完成一件就送进银花家一件,这样才能把地方腾出来,否则第二套家具再做出来就没地方放。
接下来石头村长除了帮杨柳方抬重的板材,用台锯裁切下料时辅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磨家具,每打磨一件,杨柳方验收一件,直到表面光滑如镜,才用干净的毛巾擦去浮沫,抹上腻子,继续再打磨平整。
到了刷漆的日子,杨柳方就亲自下手了。
他把朱砂和清漆按比例混在一起搅合均匀,多次试验后直至呈现红木色,才拿羊毛刷刷在家具上,等八仙桌刷出桌面的时候,杨柳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刷完漆后表面会留下刷子的痕迹,加上由于羊毛刷的制作工艺问题,时不时会有刷毛掉落,粘在了桌面上的漆里,还不能用手去剔除,就算拿针挑出来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这是那个年代家具普遍存在这样的问题,所以成品如此大家也能接受。
可挑剔的杨柳方不干,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中国家具》和《明式家具珍赏》以及《明式家具研究》来找寻解决方案,可连续两天终归一无所获。
认真的杨柳方茶不思、饭不香,连做梦都在想解决之道。
这种状态被出去卖货回来的李桐福发觉了。
“阿弟,你怎么了?每天唉声叹气,这两天漆也不刷了。”
“阿哥,我在想怎么解决漆面上的刷子痕迹问题。”
“刷子痕迹是什么?”
“来,我带你看看。”
杨柳方把马灯调亮一些,带着李桐福去看,果然隐隐约约能看到刷子痕迹,凑近去看在某些地方还有针和指甲印儿。
“哎呀,阿弟,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呢,这个好解决。
你喷不就完了?”
“喷?怎么喷?”
“前年我在杭州卖鞋生意不好时,曾经去过海宁的几个制衣厂,想进一些衣服卖,但人家要大量进货,我那时没本钱,所以就没做。
但在考察期间,我看到一家皮衣制衣厂,他们做皮衣时不是给皮衣擦油,而是喷油,喷过去之后特别均匀。”
“别扯远了,阿哥,他们怎么喷的嘛!”
“看把你急的,我见他们用一根带着喷嘴和喷壶的管子,连到一个装满汽的罐子上,然后一开阀门油雾就喷出来了,在皮衣面上轻轻一扫,皮衣就锃亮锃亮的。”
“喔,原来如此。
阿哥,要不咱们一起进趟城,看看西州有这个设备没,有的话就把他买回来,反正早晚用得着。”
“额明天让银花大给咱联系车。”
王山也接话到。
“谢谢三哥!”
“哎呀,看你客气的,还不是给额办事儿。
快睡吧,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
杨柳方为了这个事儿还真是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了,这一下有了解决方案,尽管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这样的设备,但总算有了希望。
所以用石头哥烧好的热水洗洗脚,躺到暖暖的炕上去睡觉。
连续睡了半个月的炕,杨柳方已经习惯了这种背上火热的感觉,尤其是一天的繁重的劳动之后。
以前杨柳方习惯趴着睡来缓解疲惫,现在更喜欢平躺,让炕来活血化瘀缓解他的疲劳。
经过炕面一夜像拔火罐一样的熨帖,加上自己年轻精力旺盛,第二天醒来,疲劳感总是一扫而光,整个人像台累不坏的永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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