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青没随着他们绕过屏风,站在方木圆桌旁,扫了一眼四周。
与上次他来时倒是无甚区别,盔甲与长剑静静挂在墙上,全然没有另一个女子入住的痕迹。
屏风后女子轻声细语地哄着醉酒后说着胡话的男子,好一对璧人。
好友与妻子恩恩爱爱他本该祝福,眼下心中却涌起无尽的不甘。
先不说京城大户人家最讲究名声,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是极重视名声的,秦6北自幼长在京城自然是了解的。
却还是拎不清般,新婚第二日便直奔青楼,传到外头让旁人如何看?旁人一眼便知许知微在秦家不受重视。
带着一身酒气和胭粉让自己的新婚妻子收拾烂摊子,他最是不耻这样的行径。
凭什么秦6北能这般作践许知微?
眼见安顿好了秦6北,谢衔青便抬脚要走。
“谢大人,留步。”
许知微在身后唤住了他,“多谢大人将夫君送回来,大人淋了雨,留下喝碗姜汤吧。”
谢衔青风光霁月,从未有过桃色传闻,许知微笃定今日之事与他并无干系。
秦6北是他的好友只是送回府算不得大事,外头雨也不算大,喝姜汤着实有些过火了。
更何况他对这个友人之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和难以启齿的欲望,应当远离。
他本该婉言拒绝转身离去,却在看见她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郁色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有劳夫人了。”
许知微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早先瞧见下雨,妾身便熬了姜汤,如今夫君醉得不省人事,大人若是不喝也是要浪费。”
谢衔青庆幸方才答应了下来,没让许知微的姜汤付诸东流。
不过多时青叶便端着托盘进来了,行了礼放下两碗姜汤和一碗醒酒汤又放了几个帕子给他们擦身子便退下了。
许知微微微福身,“谢大人,妾身先去给夫君喂些醒酒汤。”
谢衔青抿了抿唇,“夫人,我与6北自幼相识,称一句金兰之交都不为过。
夫人不必同我客气。”
许知微点了点头,浅笑盈盈地端着醒酒汤去喂秦6北。
谢衔青则垂眸喝着手中的姜汤,他对吃食不算挑剔,更何况许知微的手艺称得上极好,姜的辛辣被完美中和。
一口饮尽只留甘甜的余香。
屏风阻隔后是许知微端着醒酒汤,浓烈的劣质香料熏得她一呛。
秦6北模模糊糊已经醒了,顺着许知微的动作喝着醒酒汤。
只喝了一口便别扭着不愿再喝了。
许知微只得轻声细语的耐心哄着,“夫君喝些吧,不然明日要头疼了。”
好说歹说秦6北才愿意又喝几口,等一碗汤喝下去,许知微背后已经泛起薄汗。
她从绕过屏风,眉眼间露出些许疲色。
屏风压根不隔音,许知微就算再轻声细语,也尽数落入谢衔青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