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自是金枝玉叶,庾慎终也是高门大族,你阿父草莽出身,能躲过这场灾祸已然是万幸,替人家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结束罢。
狸奴暗想。
钟氏嘴上这么说,背地里也是忧心忡忡。
她虽不懂朝政,却直觉丈夫这么做实在是不妥,这些天日日如坐针毡,偏偏不能在儿子和外人面前显露分毫,于是拉过狸奴的手聊起了家常。
狸奴心不在焉,脑海中早因徐宝应之事掀起滔天巨浪。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徐宝应选择袖手旁观,岂不是帮庾慎终打赢了琅邪王?这样的功劳,难道狠辣如庾慎终,不会心怀忌惮么?
于是临走前,她悄悄问徐崇朝:“徐大将军这次……如何是好?”
徐崇朝默然。
解甲归田以求善终的谢峤可是陈郡谢氏的高门华胄,他阿父没有显赫的出身,又遇到了野心勃勃的庾慎终……
情况怕是不妙。
可现在,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砰砰砰——”
阵阵急促的击门声打破了院里的沉默。
徐崇朝眼神一暗,似乎没想到这时节还有人到访,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然而刚一开门,他便彻彻底底愣住了。
“罗三?”
门外一名魁梧军汉气喘吁吁地牵着马,看样子一路奔波许久了。
“罗三——你……你怎么回来了?”
钟氏闻声从堂屋出来,见到徐宝应的亲从罗三郎,不觉大惊,“郎君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就你一个人?”
“夫人!”
罗三跨进门,一口气梗在喉头,连忙招呼家仆关了门,道,“快、快、快收拾!
赶紧逃!”
钟氏惊疑不定:“到底怎么回事?”
“大事不好了!”
罗三郎终于理顺了气,“庾慎终靠不住!
将军让我来接主子们跑路!”
原来,庾慎终前脚杀了琅邪王,后脚便夺了徐宝应的兵权,要将他调往别处。
徐宝应当然不肯,准备先撤到江北跟女婿赵兹方会合,然后整顿人马杀回金陵。
可他前不久刚刚背叛了琅邪王,这次又要背叛庾慎终,手下的军士人心浮动,眼看着都不怎么听令。
徐宝应没办法只好跑路,让罗三郎暗地里回京门来,把妻儿老小接上一同去江北。
狸奴听他说完前因后果,绞着衣角心惊不已。
没想到庾慎终这么快就向徐大将军下手了,一时间方寸大乱。
她强自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道:镇定!
如果是阿父面对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
他会怎么办?
狸奴脑海中灵光一现。
徐宝应坐拥精兵数万尚且望风而逃,生生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是逃到江北又能如何?庾慎终连天子的亲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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