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肃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问清楚了便径自去书斋。
柳氏依旧坐在上,面前桌案上残羹冷炙已被撤走。
狸奴为难地看她,却现母亲一点也不惊讶。
“阿母……”
柳氏还没有开口,温氏先了话:“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在外面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回家里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狸奴一时间有些慌乱:“你们……你们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温氏用力地一哼,道,“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你阿父没从实招来?还有你那没头脑的三叔,以为躲得远远的,他老娘便拿他没办法了?”
……狸奴听她这么说,便知道西征这一路的事情,家里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委屈起来:“祖母,我也不是故意的……”
温氏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狸奴心乱如麻,支吾道:“我阿父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的啊?”
若是一回家就把她出卖了,阿母怎么一点也没说什么?
柳氏终于开口道:“前几日夜里,你睡着了蹬掉了被子,肩上的伤痕,怎么看也不像摔倒所致。
我便问了你阿父,果然……”
她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哀怜。
狸奴不由得抚上肩头,认栽了。
柳氏虽心痛,也忍不住询问她个中细节。
狸奴便老实说道了一番,温氏止不住连连叹气,柳氏揪着心听完,竟挤出一丝微笑:“我儿竟是个有胆识的。”
狸奴不由得一愣,夸赞的话她听过不少,可母亲这一句却重重填在她空落落的心里。
阿母的话绝没有半句虚言,狸奴心头暖洋洋的,一时间如窗外的春光般明媚。
一家人唠着闲嗑,不久便有人来通报,说新请的郎中已经到了。
狸奴耐着性子又把这诊疗的过场走了一遍,果然又看到郎中脸上浮起了熟悉的纠结和愁苦。
温氏和柳氏都急切地问郎中结果。
看她们如此满怀希望的模样,狸奴琢磨着,看起来阿父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伤情告诉她们。
她面无表情道:“我这伤该怎么治?”
那郎中眉头一皱,弯弯绕绕地讲了一大通,提笔刷刷写出了方子,自有家仆去拿药。
狸奴见祖母和母亲都面带喜色,心里竟轻松了许多。
再想这郎中开方子行云流水,说不定真有什么本事呢。
喝药喝了这么久,胳膊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她自己心里怎能不着急,只是之前堵着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今回到了家中,她也该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配合着郎中早日把伤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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