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寸步不让,“我只是告诉他有这么件事,有本事他永远不回来!”
狸奴气不过,哼了一声跑到屋檐下。
檐外烟雨弥蒙,堵得人心里透不过气。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成誉那里也是这般恼人的天气么?
————
这一年的雨季格外漫长。
狸奴瞅着天晴时去江边放风,眼见着江上水涨,洪波涌动,于上游而言未必是行舟的好时机。
她重新拾起了刀法,这时才意识到,似乎许久没见到沈星桥了。
成肃道:“沈郎家中有事,两个月前向江郎辞官,独自回吴兴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狸奴盼着他回来?”
“那是当然了。
沈郎脾气虽古怪,教我习武时却是极为认真的,我还想继续跟着他练习刀法呢。”
成肃难得对她执拗于习武之事不置可否,反问道:“沈郎多少于你有半师之分,你对他了解多少?”
狸奴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沈星桥沉默寡言的性子,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称。
她多少是有些怕他的,自然不会追问太多。
“他出身吴兴沈氏。”
成肃见她一问三不知,有点替沈星桥抱屈。
“原来是大户人家啊,”
狸奴颇有些惊讶,奇怪道,“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到京门从军?”
大魏的士族,向来是不怎么热衷于行伍之事的,就算像谢峤一样领兵打仗,那也是直接从一军统帅做起,而沈星桥这几年一直在江岚手底下,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来沈郎没向你提起过,”
成肃长叹道,“他父亲曾经跟张灵佑有瓜葛,被乡里告,一家人都被处死,只沈郎几个兄弟逃了出来,投靠到宣武军中。
江郎念他是个人才,又有心悔过,便收在帐下。
这几年他立了不少功,果真是没让人看走眼啊!”
“没想到……沈郎竟然这么惨,”
狸奴回想起沈星桥平素冷淡的神情,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半晌又问道,“既然没了家,他如今回吴兴去作甚?”
成肃瞥了她一眼,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此事因乡里人告而起,自然还没完。”
“他回去报仇?”
狸奴震惊不已,“可他家不是跟张灵佑作、作乱吗?”
“张灵佑如今都已是广州刺史了,被海寇胁从又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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