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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崩逝（第2页）

成肃点了点头。

第二夜风平浪静，柳氏睡得很安详，狸奴不敢睡过去，强撑着盯着她起伏的呼吸，心底才稍稍有些安稳。

阿喜看不下去，劝道：“女郎已两夜没合眼了，当心熬坏了身子。

此处有奴婢，女郎且去歇着罢。”

“不，”

狸奴混沌地摇摇头，呢喃道，“我害怕。”

成肃坐在内室的矮榻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成誉进屋要来换他，成肃摆摆手，问道：“三郎什么时候走？”

“家中这时候，我如何能走？”

成誉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阿嫂的病怎么这么重？从前她身子稍微弱一点，可何至于此？”

成肃默然良久，缓缓道：“我去岁从金陵回来时，她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

或许……或许我们不该搬进来，苏循，崔胤，徐宝应，庾慎行，这府中怨魂太多，阴气重。”

“台城怨魂更多，难道奉天殿阴气重？”

成誉冷笑道，“鬼魂才不会作祟，作祟的是人心。”

成肃垂眸，低声道：“终究是我负了她。”

狸奴不知何时昏睡过去，并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天光已大亮。

她一抬起头，现温氏等人都围在榻前，神情紧张地盯着榻上。

榻上的柳氏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梦魇，成肃接连唤她，都毫无反应。

崔郎中颤颤巍巍地把上脉，柳氏已气若游丝。

他对上成肃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狸奴觉不对劲，便攥住柳氏的手，声音都在颤抖着：“阿母快醒醒，天亮了！”

她晃了半晌，柳氏只一动不动。

狸奴顿时慌乱了，大喊道：“郎中，您快想想办法啊！”

崔郎中为难地看向成肃。

成肃艰难道：“只要能让她醒来，郎中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听他这么说，崔郎中略一沉吟，取出了一排银针：“在下只能通一时之脉，聚一时之气。”

成肃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别开了头：“郎中，请罢。”

众人忙将狸奴拉开，腾出地方让崔郎中施针。

他的针每落到一处，柳氏面上的痛苦便增多一分，待他将全部银针拔出，她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开来，复归于平淡安恬的睡容。

狸奴直盯着崔郎中手上的动作，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崔郎中收针，默然退到了一旁。

柳氏一呼一吸渐趋平稳，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悠悠转醒。

她勉力一笑，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