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卡片被她捏出褶皱,凹陷在掌心里,被汗水浸润。
她默默地想,揉碎了就好了,揉到看不清那串数字就好了,这样便不会抱有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还为此备受折磨。
可揉碎了又有什么用?
她是演员,那串简单的数字她仅是看一眼就能记住。
卡片可以被销毁,记忆该怎么抹除?
如果记忆无法抹除,那她是不是该尝试一下?
江泠月迅速在手机上按下那串数字,抬起头,闭上眼按下拨打,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她想知道结果,无论好坏。
国庆假期的晚上,她有点担心会影响到崔琦休息,但他还是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
客气又温和的嗓音,很符合崔琦的个人形象,也稍稍安抚她不安的心。
她应声:“崔总助你好,我是江泠月。”
水中月
“江小姐,晚上好。”
江泠月的呼吸声有点重,崔琦关切问她:“江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她先问崔琦:“我的电话有打扰到你吗?”
崔琦应:“当然没有,江小姐,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
江泠月放下心,轻缓呼出一口气之后,开口问:“我想问一下孟先生最近有时间吗?我能不能和他见一面?”
说话太过客气的时候,偶尔会让人?觉得有点冰冷。
比如现在,崔琦说:“不好意?思江小姐,孟总目前正在利雅得出差,三天之后才?会返回北城。”
“这样啊”
她略怅然,却也轻笑着应:“好,我知道了?。”
停顿一瞬,她又启声:“崔总助,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江小姐请讲。”
她略轻快地说:“别告诉孟先生我来过电话。”
她还想要在孟舒淮面前保留一点自尊。
一点微弱的电流声穿过耳朵,她听见崔琦应:“好。”
电话挂断了?,心里的期待也跟着散了?。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她心里的忐忑并不是因为那笔巨额赔偿,而是因为孟舒淮。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多次反复,将胸腔里的酸胀感一一排出。
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孟舒淮本来就没有帮她的理由?。
没有了?多余的期待,她便能更?加专注眼?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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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先给江女士打电话询问了?她的伤情,得知她已经出院回家休养,她才?终于能够放下心。
挂电话之后,她又主动联系了?龙哥,试图商量一个双方都?更?容易接受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