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葛衣姑娘指着张海家的,整张脸涨红,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村子里,确实是收了聘礼就算婆家的人,只待去官府登记造册,便可拜堂行礼了。
薛癞子的爹娘出手阔绰,直接给了十两聘银,村里人人皆言她好福气,可薛癞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无赖,之前还因强迫了方府的一名丫鬟,被方家关进了牢里。
被放出来之后也不老实,日日去寡妇门前转悠,听闻有个望门寡被逼得投寰自尽,村里都说是那寡妇不检点。
可那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有公婆在,哪里就会不检点了?还不是被村里人嚼舌根给嚼死的!
她不想嫁,爹娘就让她自己去赚钱还聘礼,她便只能大着胆子来应征,如今绝不能就这么被辞了回去。
她上前两步就要给晏清姝跪下,被红玉眼疾手快的架住了胳膊。
“贵人!
草民绝没有偷她的镯子!
草民纵然投河去死,也绝不会干这种龌龊事!”
嗤——
张海家的刚想嗤笑,就被晏清姝凌厉的目光一扫,僵硬的不敢动弹。
晏清姝扫了一圈,几个院的女工都探头探脑的看热闹,对上晏清姝的目光后又畏缩的一哄而散。
晏清姝看向张芳月:“把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来。”
“是。”
张芳月虽然不明白公主要做什么,但早先平威王便嘱咐过,公主吩咐了就要照做,不得有丝毫懈怠。
晏清姝又看向站在门口背着身子的裴凛,扬声道:“烦请世子爷将府内的侍女妈妈们都叫来,我要搜院。”
搜院?
院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惊,平日里都老实做工,哪儿晓得今日会因着张海家的镯子就要被搜院!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张海家的和葛衣姑娘的目光都带着埋怨。
张海家的心里‘咯噔’一下。
将撸上去的衣袖拨拉下来,盖住自己的手腕,再抬头时正对上晏清姝探究的目光,心顿时跟火烤了似的,跳得厉害,额头上也开始冒起了冷汗。
布坊离王府不远,裴凛带着人回来时,不过刚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晏清姝交代了几句,碧玉和红玉便领着人去搜院了。
只晏清姝和裴凛还站在院子里,张芳月命人去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廊下,两人便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
“直接搜院,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裴凛凑到晏清姝耳畔低声问道。
灼热的气息铺撒在冰凉的耳郭上,激得晏清姝下意识挪了挪身体,说话间的语气都略带了些不自然。
“布坊不比府邸,不是个讲人情的地方,干脆利落的依规办事,才能让她们不敢再犯,这就与你们治理平威军是一样的。”
“你就不怕她们怨恨?”
“怨?”
晏清姝轻笑一声,“依规办事,谁都没有立场去怨。”
说话间,人已经在院子里集齐了。
若按照晏清姝在宫里的做派,免不得要挨个询问一番,好悉知事情始末,不至于有失偏颇。
但这里不比东宫,这群女工也不是她培养上来的属官,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讲道理,听得懂道理。
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掰扯一些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更不想跟她们打感情牌,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