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宁,倒是很少听萧钰提及。
只说他与自己同岁,受二虎制衡,是个并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如今6离口中的陈宁,却成了与萧钰一般风采的人物。
此时的萧昭,断然不会想到,在以后的很多年,她都会与这个陈宁,产生千丝万缕的羁绊。
见萧钰与6离还有事要谈,萧昭识趣离开。
过了一会儿,萧钰复又找上门来,询问萧昭是否有事相商。
萧昭自屋里取出簪图样,递给萧钰,满心期待着他的反馈。
萧钰将图纸拿在手里,仔细端看,又举起来,对着院中的梅树作比,笑道,“我很喜欢,就照这个样式做吧。”
萧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其实她知道,不管她做的什么样式,萧钰都会说喜欢,他这样温润的一个人,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也永远怀揣着最大的善意对待别人。
念及此,萧昭迟疑片刻,开口道:“那个6离,并不简单,父皇多疑,你与他相交,也要小心。”
闻言,萧钰放下图纸,问:“何出此言?”
萧昭想了想,咬咬牙,还是将那晚的事情和盘托出,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萧钰。
言毕,萧钰了然,关切问道:“他可有伤害你?”
萧昭沉思片刻,方才摇头。
萧钰又问:“你可同他人说过此事?”
萧昭道:“我想,此事牵连不小,并不敢告知旁人。”
萧钰颔,“阿昭,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的,会来小住几日的至交好友?”
萧昭当然记得,只是闻言,她惊讶抬眼,猜测被萧钰证实,她胆战心惊,萧钰为何会与这样的人有来往?他们如何会成为莫逆之交?他们又在谋划着什么?
他如此坦然相待,她竟一时哑言。
只听萧钰继续道:“他的二十年,过得很不容易,你今日见到的他,受各方枷锁束缚,戴上了重重面具,并不是真实的他。
如果你信我,请原谅他的冒昧,他本无恶意,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他,我会在外找个宅子,让他搬出去住。”
萧昭眼睫轻颤,都是客人,哪有谁赶谁走的道理?得萧钰多年照拂,她并不愿萧钰为难。
她正视着他,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无比坚毅,“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是萧钰有过叮嘱,6离再也没来招惹过萧昭,萧昭也乐得清闲,白日里,学习礼仪,夜晚,便燃灯雕簪,总算在大典前一日将簪做了出来。
夕阳西下,萧昭想起那日月色下萧钰将图纸比对着梅树认真端倪的样子,便也学着将梅簪举起,比对着院中梅树,隆冬已过,正是春盛时节,梅树才上新叶,尚可见梅树枝干,余晖透过枝叶,照映进萧昭眼帘,萧昭却一时失神,再次想起那个求助无门的隆冬。
那年的她自承明殿一路跌跑到未央宫门,未央宫门口,有比这更大的一株梅树,那时梅花正盛,盖住了她满身的草药味,她也是这样失神地望着开满枝头的梅树,艳羡起帝后举案齐眉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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