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佩凑到卓明月耳边,小声说:“我听闻宴将军从不参与这种场合的,怎么会过来咱们家?父亲真有这么大面子啊?”
宴清风性子冷淡,不喜与人打交道,这在金陵城中几乎人尽皆知,故而旁人也不敢向他套近乎。
卓明月心里却想着,怪不得有人说他是活阎王。
他不仅杀了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跑来人家厅堂看看,看看众人尚且一无所知还对他阿谀奉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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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结束后,卓明月回了屋子,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子疲软得不行。
以往她不洗漱是没法睡觉的,是眼下她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胳膊抬不起,腿走不动,胸腔里那玩意儿还砰砰直跳。
直到现在,府里还没有发现出了人命,没有人知道二公子已经被杀死在府里后院的小树林里。
明日事发,不知会不会盘问到她,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她和衣在被褥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准备起身去倒点水喝,才刚坐起来,便听见窗户吱嘎一声响。
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那扇窗被推开,一道墨蓝色人影从外翻了进来。
是宴清风。
他落地的声音很明显。
卓明月身子僵了一瞬,他是来杀人灭口的,还是为了她在小树林里那句“二哥今晚来我房里找我”
?
堂堂宣王世子,骠骑将军,难道还缺女人,馋她一个瞎子的身子?
卓明月在那人看过来之前迅速的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起身去桌前,手掌沿着桌面摸索,摸到茶壶和茶杯,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
“二哥,是你来了吗?”
她的手有些晃,茶水溅开些许。
她是个瞎子,看不见,自然该以为来的人是她二哥。
可口口声声喊着一个死人,问一个死人来没来,她的身子随着自己说出口的这句话打了个寒颤。
她稳了稳心神,自顾自的说:“二哥,我还没沐浴,你介意吗?”
他没有说话。
卓明月没再往窗边看,却能感觉到那人仍站在那处,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盯得她脊背发凉。
她喝了水,回到床边,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开始脱衣服。
脱得露出青绿色肚兜之时,她听到那人手里的剑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吓得她腿一软,坐在了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