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皇帝武艺通玄,那些箭射程也远,再快也是及不上他的动作的。
只是,他手上到底还提着一个元央,前后两拨箭一是向着他一是向着元央,用意极是险恶,使他为着元央不得不左右躲避,渐有左支右绌之态。
好在他早有打算,借力往上一跃,正好提着元央站到边上的树杈上,轻轻的一甩袖竟是从袖中丢下一个信号管子。
底下的侍卫早有预备,连忙从地上捡起信号管,放了信号。
站在山坡上的宸妃也就在此时睁开了眼,她额上冷汗涔涔,显然已有气力不支之态,抬头了信号,咬牙道“来不及了,先撤”
木子李就在她的身侧,见她这般模样,不由上前几步扶住她,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宸妃抽了口气,硬撑着站在那里,只是催他,“趁这机会,你赶紧去拦住皇帝。
最好能多耗一些他的内力,把他体内的融魂全都牵引出来。”
木子李虽是并不放心宸妃,但他们早有定计,自然是不好临阵脱逃,于是抽出腰间长刀,使了轻功径直往皇帝那处去。
他仍旧是一声玄色衣裳,双袖被风吹的鼓起,如同大鸟一般,只是那衣色却似能融入夜色。
宸妃定定的着他离去,目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她知道,木子李此去大约是有死无生。
只是,所有人都困在这个死局里,若要得活,必也要九死一生。
只盼着元央能作出正确的决定。
沉沉的叹了口气,宸妃转身正要回去,忽而见玄铁骑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上坡,一手持挡剑的盾一手拿着,正呈包围之势。
她是绝顶聪明之人,来前亦是早已算过一卦,心中倒是立时就明白过来,不禁扬唇道“原来如此”
她面上笑意复杂,不觉笑出声来
“好一个请君入瓮。”
武则天时,有酷吏洋洋得意的提出让犯人进下有炭火的大瓮以此逼供,结果那个酷吏自己最后却入了大瓮。
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如今日的宸妃她有意引皇帝来西山然后又故意纵火逼皇帝深夜匆忙下山来设局,可皇帝何尝不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把她也引了出来。
只是,她这一局,还有一个元央。
还不算是输。
话分两头,宸妃处已被玄铁骑包围住,而木子李却依旧提着刀与皇帝动起手来。
正要算起来,木子李的武艺勉强算是与皇帝旗鼓相当,只是皇帝久经战阵,经验与耐力自是胜过木子李这般深山里练功的,往日里总是能占得一二上风。
只可惜,今日还有个元央在侧,木子李得了宸妃的意思,时不时的往元央处下刀,却是逼得皇帝不得不收了攻势回身护人。
几番下来,木子李这一次却是占了上风,刀剑相交之时,皇帝内力耗得越来越多,体内本被压制的融魂之毒果是被牵引了一些出来。
好在早有准备的玄铁骑却已经赶了过来,围成一圈,皆是提了弓箭朝向木子李。
皇帝狠提了口气,拼的自己腰间受一刀而把剑砍在木子李肩头,并且微微借力,耗着内力提着元央出了包围。
木子李到底是欠缺经验,他只顿了一顿,片刻的功夫,玄铁骑的铁箭全都脱弦而去,离得这样近,左右上下竟是都躲不过去,密密麻麻的长箭皆是朝着他。
不过是刹那的功夫,他那一身玄衣已然被染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