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没多说什么,把隔离服和鞋套递给俞菲凡,叮嘱道:“探视时间三十分钟,进去后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病人情绪。”
俞菲凡感激地点了点头。
江烁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满管子,连接着大大小小的仪器。
听到动静,他吃力地掀开眼皮,动了动嘴唇,氧气面罩覆上了一层白雾。
虽然听不清声音,但俞菲凡仍是从他的口型中看懂了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管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抿嘴淡淡一笑,一一回应了他眼神里的担忧:“我在,我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的眼底终于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俞菲凡给江向明让出了位置,江向明站在病床前,目光在江烁苍白的脸上略一盘桓,立刻抬手摸了摸鼻子,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泛红的眼眶。
……
几天后,一则标题为《翟氏集团前董事长自杀身亡,留下长篇遗书自述罪行》的新闻占据了M市所有报纸、电视新闻和论坛的头版头条。
曾经一只手能遮住M市半边天的翟老爷子,在得知傅英朗被捕的消息后,只身来到了翟修的那间已经空置许久的酒庄,在办公室里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方和救护车赶到现场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在他身旁,放着一封长达四十页的遗书。
遗书里,他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用命数交换财运,为了隐瞒矿难事故杀害了想要举报矿场的监理员,而后雇人杀害了负责此案的刑警江向明的妻子,威胁他放弃对此案的调查,并且在傅英朗的协助下杀害了金姐和严为一家四口,为自己家人续命的事。
在遗书的结尾,翟老爷子揽下了所有的罪行,并说明妻子和女儿翟蔓对这些事毫不知情。
虽然有的案子年代久远且过于玄幻,但警方翻阅了大量卷宗后,发现所有案件的细节竟然都能一一对上。
这件事在M市引起了轩然大波,省厅为此主持了多次会议,最后决定对其中太过离奇的内容进行保密,才将剩余的案件始末公之于众。
对受害者和家属来说,翟老爷子的畏罪自杀并不算一个完美的结局,但多起悬而未决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也算是对他们有了个交代。
……
警局特地给江烁安排了单人特护病房,或许是为了让江烁住得舒服点儿,一向拒绝使用特权的江向明也出乎意料地默许了。
得益于良好的身体素质,本来医生预计要养两个月的伤,他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能下地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