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天听了关于太子妃的事让6萸感触太多,以往她喜欢听着雨声入眠,今夜却辗转难眠。
思来想去,她翻身下床对值夜的银杏道:“你去准备雨具,我想去找阿姊。”
银杏惊讶道:“女公子可是有急事?外面正下大雨,能否明日再去?”
6萸摇摇头,未做解释,只是喊了木槿进来更衣,她一刻都不想耽搁,连头都没梳,只是简单用布条扎了个马尾。
同是被父母定亲给皇室的阿姊,不知日后会不会遇到太子妃一般的境况?
那次覆舟山见过世子曹善后,后来兄长又带着姐姐和世子兄妹一同游过湖。
6萸不知姐姐对这桩婚事有何想法,对曹善又有何看法。
做为亲妹妹却一直未曾认真找姐姐谈过心,她觉得自己很是失职。
姐姐爱学习,每日夜里挑灯奋战常比自己睡的晚,6萸想着便急匆匆的往芙蓉院奔去。
南安王世子和6婠的婚约说起来颇有戏剧性,当年祖父6歆致仕回来的途中遭遇匪患,恰巧遇到从琅琊王氏府上接回曹壬的老南安王。
匪徒为抢银钱残暴血腥不择手段,6府部曲和南安王卫兵联手作战才终于打退那些暴徒,共患难见真情,为了这份情,南安王提议两家联姻。
那时候南安王府只有男孩,所以定了6氏之女为世孙妃,6萸的祖父也觉得不错,于是二人交换了信物。
后来,南安王府立曹善为世孙,6氏选长子6烈之女6婵联姻。
谁知6婵五岁那年伤寒不治离世,婚约才落到了6婠头上。
比起荆州牧嫡女的出身,6婠的身份确实低了,但6烈的女儿连续夭折,九堂叔家的6妘又有心疾,除了6婠,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那些羡慕嫉妒6婠的女郎们时常在背后议论6婠只是运气好而已。
因为这些议论,向来好强的6婠对自己狠得下心,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大魏双珠”
的名字不是她凭空得来的,在杨琇莹未来建业城时,她除了外貌在江东无人能比肩,才情也是屈一指。
6萸至芙蓉院门口,守门的仆役见到她这么晚了还上门,忙吓得赶紧去里屋请示,很快丹桂就来门口迎接6萸。
雨势实在太大,哪怕一路上大部分路程有遮雨回廊,6萸的裙摆还是有些许淋到了雨,甚至有少许飞溅的雨水把额前的头打湿。
6婠见到如此狼狈的妹妹,忙放下手中的棋谱,讶然道:“有什么事差木槿喊我就是,何必冒雨前来?”
她让丹桂找了布给6萸擦裙摆上的水,自己则起身亲手拿着细棉布细细擦头上的水,眼神专注又认真。
为了看书,屋内点了好几盏灯,明亮的灯光照耀下,6婠未施粉黛的脸,光滑如细腻的白瓷,当真如盛放在夜色中的牡丹。
6萸看着这样的姐姐,脑中想起一句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可惜这样的佳人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她心中不舍,一时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6婠。
妹妹向来懂事稳重,甚少这般情绪外露,突如其来的拥抱让6婠一惊,忙问:“阿萸怎么了?”
6萸心中闷闷,眼眶热,但她只摇摇头靠在姐姐怀中,瓮声瓮气道:“方才做了一场噩梦,想阿姊了。”
闻言,6婠无奈一笑,轻轻拍拍6萸的背,安抚道:“莫怕,今夜我陪你入眠。”
得了这句话,6萸立马开心得松开了6婠,又怕反悔,双手紧紧拉住姐姐的衣袖道:“那就赶紧就寝吧。”
6婠宠溺的摸了摸6萸的头顶后,才无奈笑道:“你先去内室等着,我去洗漱一番就来。”
虽然姐妹二人一直以来感情很好,但6萸心里住着三十岁的灵魂,早已没了和小女孩挤在一张床上聊天的心情。
第一次和美人姐姐挤在一起,6萸想的却是近朱者赤,不知道能否沾染一点美人的气质,让平平无奇的自己也多些灵气。
熄灭了屋内的灯后,6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