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芸芳拉下脸,苦苦哀求道。
马主任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想了一下说“你们有认识的人吗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们吧。”
“我们哪有”
陈老三苦笑,下意识地想说没有认识的人,旁边的梅芸芳立即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陈老三闭上了嘴。
梅芸芳说“那个,马主任,能让我们打个电话回公社吗”
事到如今,找不到那对白眼狼兄妹,只能打回去找村里面了。
马主任爽快地答应了“你们跟我来,不过长话短说啊,电话费很贵。”
“诶。”
陈老三连忙点头,又报出了前进公社的电话,马主任帮忙拨通后,将电话交给了他。
“喂,徐主任啊,我是陈富贵,榆树村四队的陈老三啊,对,那个,我们不是来兰市找我家陈阳和福香吗谁知这两个孩子都调走了,对,没找到人,我们没路费回家,徐主任,你帮帮忙,诶,只要能让我们回去,怎样都行”
陈老三只差跪下来求爹爹告奶奶到了。
到底是本村居民,也不可能说真的不管他。
最后前进公社还是答应了给陈老三出路费,让他把电话交给马主任。
趁着马主任打电话的时候,梅芸芳立即把满头大汗的陈老三拉到一边,低声问他“老三,怎么说公社答应帮忙了吗”
“答应了。”
陈老三擦了擦汗,点头。
梅芸芳松了口气,但谁料陈老三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差点爆了“他们寄三十块给刺绣厂,让刺绣厂这边给咱们三十块钱做路费。
不过这笔钱得从咱们明年的工分中扣除。”
“什么从工分里扣咱们自己家都吃不饱,还要扣钱,你想饿死咱们啊”
梅芸芳不满地拧着他的耳朵。
陈老三苦逼地瞥了她一眼“不然怎么办不回去吗要是不找他们,那咱们现在还能找谁”
这可问住了梅芸芳。
她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那你也别答应得那么爽快啊。”
陈老三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徐主任说了,要是咱们不乐意,他就挂电话了,这个钱是公社借给咱们的,咱们要是嫌多,可以少借一点。
要真挂了,你说咱们怎么
办”
这下轮到梅芸芳说不出话了。
那边马主任打了电话,就去找会计开了条子,拿了三十块出来,递给陈老三,并让他打了个收条,然后就放他们走了。
三人饥肠辘辘地出了刺绣厂,赶紧去火车站买票。
路上,梅芸芳还一个劲儿地抱怨“早知道就不花两块钱开房的,咱们今晚就回去,还能省两块钱。”
这愿望注定要落空了,过年探亲回乡的人多,火车票很难买,当天的肯定没有,只买到了次日的站票。
站票就站票,能早点回家就行,三人买了票回了招待所。
没有吃的,只能灌热水垫肚子,可光喝水哪挡饿啊,还弄得大晚上的跑了无数次厕所。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三人实在饿得难受,退了房,带着行李一边走去火车站,一边想能不能弄点吃的。
可这年月粮食多珍贵,他们没钱没票,上哪儿找吃的去只能一路挨饿,踩着满地的雪去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时,布鞋都进冰水了,冻得脚丫子冷冰冰的,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