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清反问道。
“周将军至死未招供,太傅就不怕六月飞雪?若是随意安上一个私通戎狄的名头,就能枭示众。
以后朝堂之上,岂非人人自危?太傅爱重太子,是人之常情,我等一样爱戴太子。
可也别忘了,君上才是太子生父,难不成会害太子?您这位老师,总归不会比君上,待太子更好吧。”
时克然道。
“好了!”
君王终于不耐烦,呵斥道:
“寡人这是给太子,找了位好师父。
你不教太子为国担当,挺起脊梁,反倒让他瞻前顾后,遇事就往后缩,倒是不惜将自己妹妹推到前面去。
如此目无兄长,不友爱兄弟,百年之后,寡人如何能不担心,太子会残害手足?”
太傅意识到大势已去,太子此番入戎狄,必死无疑,这是时家和仲公子早设计好的。
平生报复毁于一旦,整个人有几分精神恍惚。
先纵声大笑,其次什么都不顾了,指着君王道:
“龙生龙,凤生凤,王上就是个软骨头,如何敢指望太子壮士一去不复返?本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可如果君王上梁不正,如何指望下面的人同心同德,一力抗敌?”
君王被当众揭了伤疤,怒不可遏:“来人!
将这狂徒给寡人拉下去,赐刖刑。”
有侍卫上前,将太傅拉了下去。
太子见状,早已哭得涕泗滂沱,跪在父亲面前,嚎啕道:
“君父!
君父开恩!
儿愿往戎狄为质。
还求君父饶了太傅吧!”
时知节冷眼旁观,心底的气才疏解分毫,又趁热打铁,道:
“方才听太傅说起女婿,臣若没记错的话,太子才逼死了自己妻。
太子妃含恨写下血书,昭示太子卖妻求荣。
在文武百官中传阅,影响极其恶劣。”
“可有此事?”
君王眉眼压下,已露出几分威严。
“太子妃心甘情愿赴死,何来血书?”
太子自觉失言,无异于变相承认了。
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更是无闲暇替太傅求情。
“覃王家事,我一外臣不便多言。
只我王指名要太子,可不是随意哪个庶子都成。”
使臣一锤定音,再无转换余地。
太子起初不想走,这会儿却是喜忧参半了。
即便不走,杀妻恶名担在身上,也逃不过君父责罚。
不若出去避祸。
只是眼见王弟被冠以庶子讥讽,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