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甘泉宫,才答应完母后,转头忘的一干二净,又去了王后寝宫。
播种不在于这一时,明日再为子嗣之事烦忧吧。
才走到王后寝殿门口,就嗅到了里头一阵草药味儿飘出来,不知她又在炼制什么仙丹。
没急着进去,免了宦官通传,问向小厨娘:“王后近来喝得什么药?”
厨娘答:“回王上,是避子汤药。”
江敞背过手去,若此刻手中盘了核桃,也会捏碎。
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克制住脾气,压低了声音道:
“我记着,上回我说过,不管王后私自给自己用什么药,都先来报之于我。”
他此刻就像一桶火焰,一触即燃。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婆子说出一句‘王上国事繁忙,奴婢不敢叨扰’,亦或‘奴婢想报于王上,奈何不得机会’,亦或‘王后不让说,奴婢不知该听谁的’……
他会毫不犹豫将这几个仆妇赐死,以解心头之恨。
哪知为的小厨娘颤巍巍道:“回王上,奴婢不知。
奴婢一直在咸阳宫里,从未离开过半步,也不知王上诏命。
王上是否在从前江府,跟厨娘说的,而她们并未被带进宫来。”
江敞气得脸色青,在原地转了两周,也只剩一句嘶吼:
“以后,谁再给王后喝避子汤药,就给寡人一盆炭火咽下去!”
几个厨娘战战兢兢,连连叩头:“奴婢遵命!”
在心底也有几分后悔,早知道到了年龄,被放出宫去好了。
谁知新王喜怒无常,荣华富贵不可得,还险些将命搭上。
进门后,见筝筝倒是不缝制了,而是坐在那儿看书。
一把拿起她的书,火气还未消:“前几日在你榻上看见的腰带呢?”
时玥筝见自己眼前的竹简被夺,慢慢起身,同他对视了一眼,才缓缓行礼:
“王上安。”
江敞随手将竹简扔回案几,大咧咧坐在她榻上,还有她自带的香气萦绕。
“我每日做得东西多了,随做随扔。
不知丢到何处了。”
时玥筝知晓躲不过去,便轻描淡写道:
“王上陡然间问起,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您若明日问我写得狗屁不通的文章在何处、剪裁的窗花在何处,只怕我脑袋都要累坏了。
不过王上若在意,往后哪怕是我用过的帕子、吃完的果核,也一并留着,省得您随时勘察。”
时玥筝心跳如鼓,努力回想周文泰出征那日,身上可有戴自己亲手缝制的腰带。
可她想不起来了,那一日所有注意力、都在控制自己不流露出不舍之色。
否则,说一句是舍不得兄长,是绝不能在他那里过关的。
好在江敞没多问什么,只是朝她伸出了手,时玥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自己小手,立即被他拉入怀里。
“边关打了胜仗,你可知晓?”
“知晓了。”
时玥筝坐在他腿上,不适地扭动着身子,在他看来只是欲拒还迎